顾寒河摆手让古伯先出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窗外的光像是被树枝分割成碎片,慵懒地落在木地板上,透明的微尘游弋着泛着微亮。
空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顾寒河的脚步声。
顾寒河走到房间里的书桌旁,拿起上面的一个墨砚,偏头冲沈沉木轻声道:“他很喜欢。”
沈沉木沉默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顾寒河眼睫微垂,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蒙着一层微茫,俊美得让人心醉。
“嗯。”
沈沉木应了一声,“可是顾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该放手的时候就放开吧。”
顾寒河闻言怔住,随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那方墨砚,半晌后才颤声道:“做不到。”
“……”
沈沉木瞅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样温暖的光,却衬得他是那样的落寞孤独,拉得极长的黑色影子好像是要把人的心一瓣一瓣撕裂开来。
“我竟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顾寒河放下墨砚,云淡风轻地说道。
尔后他无奈地低低笑出声来,像是有些自嘲更多的却是挣扎与痛苦。
那些内心涌动的伤痛,被他埋藏的那么那么深,以至于是那样的微不可见。
那云淡风轻的罅隙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感情,硬生生地仿佛要把人撕裂开来一般的痛。
沈沉木的喉咙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箍住,连呼吸都变得痛苦艰难。
那一瞬,他突然不想再去想什么,也不想再考虑什么,只想这样冲过去伸手紧紧地拥住眼前这个人,用力地、用力地拥住他。
沈沉木紧紧地攥着身侧的衣服,死死地咬住下唇看着顾寒河的侧影。
“沈沉木,你看,我也会无能为力。”
顾寒河偏过身子,望向他漆黑的眼里闪耀着是比哭泣还要悲伤的色彩,那样的绝望而悲痛。
“原来,我……”
再也不想去思考。
再也不想去想是对还是错。
再也不想去思考以后该是如何……
他只想……
沈沉木突然快走了几步,伸出手从顾寒河的身后紧紧地搂住了他!
他那样用力地搂着顾寒河,好像这样就能平复他心底所有的伤痛一般,而顾寒河身上那股熟悉的广藿香顿时扑面而来。
顾寒河立刻僵在原地,他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喉头微动,可是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顾寒河。”
沈沉木颤声道,“顾寒河,顾寒河……”
顾寒河听着他一遍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好像如果这样做的话,他们彼此就能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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