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自宿在太子寝殿后,便一直未搬回自己的厢房。
此时,她正埋头坐在案前,双眸聚精会神地看着笔下的字迹。
不可否认,下午那女夫子话说的粗糙,可却也有一番道理。
尤其她说她的字迹丑陋不堪,犹如狗啃一般,她当时还兀自不服气,将字帖拿了房中一对比,确实不堪入目。
她不由又想着上午太子那手矫若惊龙、遒劲有力的笔法,竟生出了些想让太子教导自己的念头。
她便厚着脸皮让听云去邀他来房中,谁知听云却说太子今日要宿在书房。
书房隔间的床榻又窄又小,有太子寝殿的金漆木雕拔步床宽敞?
外加书房床榻上冰冰凉凉,空空荡荡,有抱着软香温玉的自己享受舒适?
太子可真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小桃知晓他这是在拒绝自己,以为自己在邀宠呢,他也不想想,自己如今身子不适,如何去邀宠呢。
她便也不再想此事,只将全部注意放在笔下。
又抄了近半个时辰,小桃却越写越没劲,不仅三个大字越来越歪扭不说,她竟因自己的丑字生了烦躁之感。
她生的如此动人,字怎能如此惨不忍睹。
遂小桃想请教太子的念头越来越深。
“听云。”
小桃鬼鬼祟祟叫道。
听云匆匆跨进屋内,疑惑着:“姑娘,怎么了?”
“你去打听打听太子如今可在书房。”
听云虽觉得此举实在冒昧,可主子的吩咐她自然不敢推却。
一盏茶不到,听云立在小桃身前如实道:
“姑娘,太子如今正在书房呢。”
书房她熟悉的紧,小桃轻车熟路便立在了书房外。
马进见她怀中抱着鼓鼓囊囊的宣纸,其上还有看不懂的大字,刚疑惑想开口,便见这姑娘凑到了眼前,机灵着说道:
“马大人,您快与太子通报,就说小桃有事求见。”
“她能有何事求见?”
崔锐头未抬,平静道。
马进拧眉思索,不确定地猜测着:“兴许是姑娘思念殿下了?”
崔锐掀起眼帘,淡淡回道:
“你跟她说,孤处理完公务便去看她。”
小桃听罢,心想着这如何行,可又怕耽误了太子的正经事,侧身望了眼灯火通明的书房,只能兴冲冲的来,灰溜溜地回去。
太子公务繁忙,她自不可能为了等他而放弃惩罚了。
她被夫子罚抄一千遍自己的名字,从申时开始直到戌时才堪堪完成,而这时,她右手都已酸的提不动了。
看着桌案上凌乱的纸张,她打起精神将其一张张整理折叠好,直至书案上整齐如一才松了口气。
这份她一笔一画抄写的书纸令她珍惜万分,她足足写了一千遍小桃,也足足念了一千遍,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有这么与众不同过。
于是抱着十分珍重的念头,小桃将其小心放在了书案下册的屉奁中。
屉奁内放置了一幅卷轴画,似是极珍重似的,用一根玄色扎带细心缠了一圈,又像是不久才拆过或是为了方便随时浏览,所以扎带上面并未打结。
小桃本没有要看的想法的,因着屉奁被这卷轴画占了大半,而一千遍名字的宣纸又厚又多,她便想着将自己的宣纸放在屉奁最下面,将这轴画压在她的名字上。
她两只小手将画轴小心拿出,谁知那扎带竟因着她的动作松了开来,一卷长画猝不及防散在她手中。
她一惊,生怕弄坏了太子的宝物,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却因余光中瞥到的光景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绝美女子的面庞,侧脸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墨上的牡丹甚至不及她一寸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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