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提议。
“留种更要紧。”
沈琦纠结了会儿,还是决定把私欲放在后面。
杨久垂头丧气,“你说得对,不过,不吃吃你们怎么知道好吃,怎么愿意去种啊”
“不会呀,阿久说好那自然是好的。”
沈琦扭头向身后,种下土、玉米的池子已远,不到覆盖于土壤下的种子舒展、生长的情况,但她信杨久,知道她描绘的丰收未来会成真。
棉帘子外,赵禛阻止了陈松延推开帘子的举动,示意他们离开暖房。
出了暖房就是天寒地冻,赵禛背着手天,宁静悠远,如若忽视幽州三城的困苦,当真是悠闲自在的天高云淡。
可是,没法忽视,永远不能。
“王爷,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
陈松延不解地问,抽出时间走来不就是要来杨公子种地
宁王摇头,“不打扰了。”
他进去后,里面的欢声笑语就会消失,哪怕是大妹妹,亦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徒增杨久的困扰罢了。
“回去吧。”
陈松延,“是。”
主子说啥是啥,不进去就不进去了。
寒冬里,幽州不是沉寂的,与往年相比它热闹非凡。
盘火炕的,做蜂窝煤的,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常事儿,现在谁家没个火炕,说亲都难,有闺女的人家谁愿意把闺女嫁出去挨冻啊。
咬咬牙,也要给自家把火炕安排上。
暂时没钱的,就赊欠,在官府中人的见证下,签下契。
签下锲的牢记自己欠了一笔债,收下锲的把心放肚子里不怕逃债,逃也行啊,就别想在幽州三地混了。
“娘,我今天休息半日,吃完早晚饭就走。”
钱六擦着汗说,他从运煤队里请假回来是给家里面盘火炕帮忙的。
钱六老娘给儿子端水,“早知道你回来就不捎信给你了,来来回回走,腿可吃得住”
“吃得住。”
钱六接了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衙门里没让我们往死里做,给钱还能抵了劳役,王爷对咱百姓真好。
娘,你和巧娘在家别省着,芽便宜,你们买着吃啊。”
“知道啦,娘不会亏待你媳妇。”
钱六娘笑骂了一句,儿子夫妻感情好,她也开心,来年再添个孩子。
钱六摸着后脑勺嘿嘿笑。
钱六娘还是不放心瘸腿的儿子在外面运煤,六岁那年碰到鞑子儿子的腿被砍了一刀之后就留下了残疾,走路快点骨头就磨着疼。
她问起了三个老邻居的情况,问起了伙食的事情,边问边做针线,一双浑浊的眼不见针鼻子,但心里面门儿清,线头一穿就过去了。
钱六说“好着呢,都好,他们好,吃的也好,天天有干的,隔两三天就能够吃到一顿肉,听说那些挖矿的每天都有肉吃,儿子身板不行,不然也当了兵,也给王爷挖矿。”
“那就好,那就好。”
钱六老娘听了,笑眯眯点头。
钱六走的时候,带上了他娘新做的棉鞋,带上了三家邻居让捎带的东西,还带上了母亲和妻子对自己的挂念。
走到城门口,与一同请假的人汇合,大家一起往城外走,一脚重一脚轻地走着,风很冷,但钱六心里很热,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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