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另攀高枝,也要留下天价违约费。
我当时签的是十年约,还有六年时间。
“这六年,哥哥可以找一家医院入职,稳定,或者应聘药企做制药研究。
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我这个注定会被雪藏的人身上。”
“这些事你没有跟家人说过吗?”
警员持续震惊,但不忘继续了解情况。
“我知道哥哥很爱我,为了我牺牲了很多。
我也跟他说过我想退圈去读书,过普通人的生活。
但哥哥觉得我不应该只是个平凡人,一直在激励我认真工作,积累经验,还告诉我只要坚持,很快就会光芒万丈。
我又怎么能把这么残酷的事情告诉他呢。”
少年脸上的苦笑,简直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人身上。
两位警员虽然都是没什么经验的新人,但上周才见过一个受害人的父亲。
那位先生已经四十好几,很清楚自己孩子遭受的不公和伤害,但是放弃起诉时,脸上被强权、命运压得无法喘息的痛苦不甘,和无力反抗的自嘲,简直跟这少年一模一样。
又一次对视,察觉到彼此的情绪,瞬间就觉得这调解做不下去了。
跟之前劝说受害人父亲上诉,却被拒绝时一样的无力。
黎珩琰有错吗?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被迫看了那么多人情冷暖,年少老成得可怕。
黎卓有错吗?他只是一个希望弟弟的天赋被看到的哥哥,他大了弟弟十岁,不说视如亲子也不遑多让,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最真切的心愿。
他们只是太爱对方,又被命运和权力压得喘不过气罢了。
选择不同,都是为了对方,又有什么错呢?
警员看着手里的体检报告和经济合同,原本准备好的调解书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只能讪讪道:“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会酌情反馈给黎卓先生。
感谢你的配合。”
黎珩琰点了点头,“我还在准备考试,需要做的功课不少,如果没有更多需要,我就告辞了。”
“好的好的,我送你出去。”
警员快速收拾好文件递还,嘱咐同事整理一下情况说明,起身准备带他出去,却在回头的时候看到坐在另一边的苏南。
他稍稍凑近了黎珩琰一些,低声问:“你说这些,你助理不会回去告状吧?”
黎珩琰看了苏南一眼,认真道:“说是助理,其实是朋友。
他年长我几岁,知道我的想法,也刚好是圈里人,找份工作拿薪水,顺便照顾我罢了。”
警员理解地点点头,再面对苏南时,态度竟然比刚开始好了很多。
黎珩琰跟着警员起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小办公室的门,带着苏南离开了市局。
等在车上坐定,他揉了揉自己僵硬的手臂肌肉,无奈地说:“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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