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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姓梅,我姓祝,叫祝静思。”
对方将腰间一直别着的那把刀缓缓抽出来,这下,杨梓苏终于看清了——那是把杀猪刀。
拿着杀猪刀的女子的衣衫都被雨水湿透,但她笑容明亮,自然而然就成了一角灿烂明朗的晴天,让昏暗雨幕淡成了远远的背景。
“你……你……”
杨梓苏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很多台词,比如我不想死在杀猪刀下面,比如我还有排骨汤没煮好,比如我上有老下有小,不不,我有个哥哥离不开我你不能杀我……但最后他只是闭上嘴。
祝静思凝视着那把刀,手指轻柔而依恋地抚过刀背,仿佛那刀背是情人的肩膀。
她一抬头,笑盈盈地看着杨梓苏:“杨大夫,我听说你这里除了狗皮膏药,还卖鱼鳞粉。”
杨梓苏“啊”
了一声,惊诧地张大嘴——
原来,这才是对方来找他看病的真正原因。
他有点犯难地躲开目光,吞吞吐吐地说:“那鱼鳞粉……不是我的,是我哥哥的一个朋友的。”
杨东旭认识一个土豪,对方是半年前刚到曲江来的,出手阔绰地雇了杨东旭干活,具体做什么不知道。
有一次,杨东旭从土豪那里带回来几片鱼鳞,仔细地磨成粉。
那段时间杨梓苏的医馆生意冷清的快关门了,杨东旭神秘兮兮地说,不管什么客人来,只管给开半钱鱼鳞粉,绝对药到病除。
杨梓苏以为自己哥哥开玩笑呢,没想到第二天来了一个砍柴时摔下山的樵夫,身上的伤没有三十处也有二十几处,换作平时,杨梓苏自然是束手无策的,于是他死马当活马医,真的弄了半钱鱼鳞粉,给灌了下去。
三天之后,樵夫奇迹般的又能砍柴了。
岭南民风淳朴,有那么几个被鱼鳞粉治好的人,成了杨梓苏的脑残粉,不仅当面千恩万谢,背后也把杨梓苏捧得跟神医一样。
他们说出去别人未必就相信,但多少有些将信将疑的人。
这也是杨梓苏的医术如此不靠谱,却始终没有关门的原因。
“那鱼鳞粉,早就用完了。”
杨梓苏实话实说。
当初杨东旭带回来的那几钱鱼鳞粉,很快就用光了。
要不然,医馆也不至于生意如此冷清,常为一日三餐发愁了。
“那,”
祝静思倒也不见得失望,她嫣然一笑,“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你哥哥的那个朋友?”
三
杨东旭的朋友,或者说雇主,其实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
虽然他终日冷冰冰的没有表情,但随便一件青衫在他身上就穿成了水墨画。
这位土豪有用不完的金叶子,而他一天到晚似乎只关心一件事——
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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