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容急得直跺脚:“娘娘今天去太庙的路上,不知怎的跟陛下拌了几句嘴。
这时候连宴也不赴了,独自个噇得烂醉。
圣人亲自来看了一次,被娘娘做好做歹的赶出去了。
我们下人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句,还得是公主劝的话,她才肯听。”
宣瑶听了也自纳罕,杨淑婉正位中宫,已有多年,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她姐弟二人的前程,可都指着她一人,若是当真天威不测,另册新后了,宣瑶多年的心血可就都白搭了。
她也顾不得娘在等她,疾忙坐上了法容备的轿,趁着夜色,悄没声地抬进了凤宸宫。
她还没进去,就见往日锁闭的东暖阁竟然亮着灯光,还有一阵窸窣窣的笑声。
她立刻便明白杨淑婉为了何事着脑,心中觉得好笑。
此时家宴已开,延禧帝也不想面上太不好看,还是差人送了几道大菜过来。
杨淑婉却一口也未动,伏在案上昏沉地睡着,面前酒杯倒了,浓郁的酒香染得满身都是。
宣瑶轻推了推她,在她耳边道:“你也忒傻了,父皇对碧如,不过是两天新鲜劲罢了。
何苦为了这个,闹到外人面前去?”
杨淑婉迷迷糊糊中,听到碧如的名字,还不忘含恨道:“他只不该上我这里坐了坐,说是陪我用饭,夜里却又偷偷摸摸去会那个贱人!
他便幸了她,不怕丢丑,抬到麟趾宫去,我还能说一句半句吗?偏要打这个马虎眼,虚晃一枪,也不知瞧不起谁……”
宣瑶一向知她妒性大了些,换做自己,若是宫中三千佳人各个不服管束,要分权夺利的话,只怕比杨淑婉还要气得狠些。
心下微动怜惜,迟疑了一下,将她揽入怀中。
一摸她后背,竟只虚虚披着一件袄子,手指碰到她的小衣,竟如贴肉摸去一般。
她惊得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伏地叩头,请罪道:“阿瑶该死,母后恕罪。”
杨淑婉却欹着身子,星眼迷离,语气还是那样平淡如水,口内吐出的话,却教宣瑶内心掀起了万丈狂澜:“你若无非分之想,何罪之有?”
宣瑶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额头咚咚地磕着地面,竟似连话也不会说了。
杨淑婉的声音似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你若是有意,又怎知我无心……”
宣瑶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但随即心中雪亮,也便如一片冰雪倾下来,脸上没了血色,蛾眉缠结在一起。
“……那又何罪之有?”
杨淑婉话音落地,宣瑶眼前落下了那身缠枝莲的红锦绣袄。
宣瑶终于抬起了头,两眼却闭得死紧。
她连呼吸都紊乱了,却还在痛苦地挣扎:“我是有此意,可不知你心,是真?是假?”
杨淑婉整个人蜷进了她怀里,扯落她的扣襻,掀起她一片长襟,将两人都裹了起来。
半晌,宣瑶感到湿湿的酒气在脖颈上刺着,杨淑婉的吐息都快融化了,听来仿佛一声叹息:“别问了……求你,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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