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走下领操台,激动或是冷空气让他脸通红,显得亢奋,更增添了煽动性。
“所以今天要干的只有一件:不仅把饭碗握在我们自己手里,还要拿回本就是我们血汗挣的却由他们挥霍的钱!”
话音刚落,四周的高呼狂喊几乎冲破暗沉的乌云。
不过十来分钟,李与他们亲如兄弟般嘱咐道:“虚的不说,拜过关公菩萨佛祖耶稣之后,还得靠自己,不想死就拼命,速战速决。”
仓促采购的棉衣五颜六色,无比厚重,他们戴着遮耳皮帽,圆头圆脑,远远看上去像一群年画娃娃。
分成小组,接受领头指挥,挤上数十辆车各种型号的车,迎着冷而血红的朝阳奔赴公司各要地。
正午,董事长居处外还是太平光景。
听闻白村来访,清净受搅扰,他忍无可忍,叫来那位秘书。
“你去接待,能改则改,不行就毁了。”
秘书去后,他琢磨等会儿白村毁了,他在这发展的势力怎么处置,日本那边如何接手才不乱。
秘书穿着正装,高颧骨,面貌和善,中长发扎在脑后,看不出年纪。
他躬身请白村坐下,白村瞥见他后脑有块长好的疤,很像安卡脑改留下的疤,不过要小些浅些。
“叫我林就好。”
他斟茶。
“你一个人过节?家人在哪?”
法律上有一个合乎语境。
“哥哥在日本。”
“他还在上学?”
林说话很亲切,让人难以拒绝回答。
“是。”
“关系不错?”
“他帮我很多。”
满杯的茶汤升腾着蒸汽,林递茶的手一歪,白村伸手接扶。
“他都,”
手被反握住,室内无端拂过一阵清风,林的话音随之飘远。
“帮你什么了……”
风里没有茶香。
他朝风来的方向望去。
礼堂高台到后台的通道,立着一个穿着冰帝制服、戴着面具的人。
他在台上,台下所有人穿着统一的银灰制服,戴着一样的眼睛处是黑洞的白面具。
那个单独的人从后台走上来,边界时凝时散,随时会融进台下的群体。
但最终他走到白村面前,面具变为纸片飞散,露出清蓝如水的双眼,带有泪痣和笑意,用凝实的手拉过他。
他的嘴唇感到记忆中的温度。
如同脑电波在显示屏上高低起伏,山峰接连谷底,人的记忆也是那样。
林的「意向」是风,借助意向,通过一丝记忆的引线,遁入人的记忆空间,在其中穿梭,寻找山和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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