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福喜迟疑道,“这夜深露重的。”
“快滚!”
朱炎明狠踹了他一脚,他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朱炎明一眼,慢慢退了下去。
朱炎明独自站在寒风中,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时是乔妃笑盈盈的脸,一时又是她初进宫时那红的让人血脉偾张的嫁衣。
他漫无目的的乱走了几步,心头一团郁火,烧得实在难受,终于还是走到了那间偏殿前。
东袖见他进来,忙收了手中针线,拜了一拜,道:“人已睡下了,今天不知怎么的,倦得厉害,要不要唤他起来?”
朱炎明道:“不必了。”
内屋里是新换的烛火,灯花压得极低,偶尔一滴蜡油血水似的滴落下来。
朱炎明用手指把灯蕊捻灭了,黑暗中只见一个人影蜷缩在床上,乌压压的一团,看不出个端倪。
朱炎明步步逼近过去,忽然一手摁住了他的后颈,他细细的呜咽一声,整个人都陷入了绵软的被褥里,朱炎明摁着他,他喘不过气来,溺水的人一样划动着四肢。
屋里一片漆黑,只见两个缠斗中的人影,粗重的喘息,野兽一般的,绝望,愤怒,无法言喻的恹恨。
他用膝盖顶住他的脊背,坚硬的硕大的性器,他感到他的身体瞬间就被撕裂了,难以忍受的疼痛,那粗大的刑具仍在不知节制的顶入顶入,他痛得脸色煞白,绝望的想抓住些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疼痛,永无休止,所有挣扎和无助都被那华丽的冷酷的丝绸湮灭了,他难以忍受却又无从逃避,痛苦仿佛是与生俱来,身体中的一部分,他不明白为什么,两眼木然的望着前方,前方却只有阴暗的墙壁。
不到四更天朱炎明便起身走了。
天微微一亮,东袖依例进屋去收拾,却见小周偎在角落里,半露的后颈上鲜红的一条血印子。
东袖有些吃惊,低低的唤了他一声,他也不应。
东袖走过去,轻触了触他的额角,顿时愕然的缩回了手,烧得这么厉害,人怕已是糊涂了,难怪一点声息都没有,脸上难得有了血色,却是病态的狰狞的嫣红。
东袖知道这是极凶险的兆头,便等着皇上过来,一直到下午,却也没见到朱炎明的人影。
东袖打了一盆水,细细的给小周擦了擦脸和手脚,只觉得他脸上一片灼烧似的热,手却凉的糁人。
东袖忧心忡忡的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又喂了他一些姜汤水,全没什么成效。
东袖心里越发的慌了,站在门口张望了许久,遥遥望见御书房里的小太监招喜从殿前路过,一手拎了裙子,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东袖在宫里呆得久了,那小太监也认得她,笑了一声道:“哟,这不是东袖姐姐?”
东袖抓了他的手道:“敢问公公见着皇上了么?”
“皇上就在御书房呢,怎么,姐姐有事?”
东袖急道:“烦劳公公禀报皇上一声,严大人病得厉害,怕是有性命之忧,请皇上准请御医。”
招喜知道这位严大人这些日子极皇上宠爱,这也不算件小事,便转回了身向御书房走去。
东袖左等右盼将近半个时辰,招喜这才姗姗的露了面,神色却与方才大不相同,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道:“我说招袖姐姐,这么点小事也要让我跑一趟,害我挨了皇上的骂。”
东袖心头一惊:“皇上说什么。”
“说什么?”
招喜冷笑了一声:“皇上口喻——”
东袖急忙跪下来,听招喜尖声细气的道:“能害人,总归是死不了,多会儿死了,再来告诉朕。”
东袖大吃一惊:“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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