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勉强对自己的老朋友笑了笑,老老实实搁在碎石地上的长腿暴起以一种扭曲到诡异的角度踢向伊尔迷,猫眼杀手没有表情地偏头扭身,钉子顺着力道抽出,帕利斯通的近距离格斗术已经发挥了作用,光只凭着脚,他就可以逼退他。
伊尔迷一点都不恋战,说退后就退后,他是杀手不是格斗家。
退后却猛然发现不对劲,帕利斯通的笑容几乎闪亮了揍敌客家阴暗的地下道,他满手血淋淋地对着面瘫症的杀手,说出了伊尔迷觉得意料之中却又坑爹之外的话,“我解除委托了,伊尔迷。”
拉开距离这段时间,用来解除自己的危机实在是太充裕,雇佣者永远比被雇佣者主动,因为帕利斯通可以随时随地取消委托。
伊尔迷有一秒的冲动,甩手过去几十根钉子废了这个笑得特别碍眼的王八蛋。
帕利斯通还很不要脸地,露出他那满口都是血的牙齿,对他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还是朋友嘛,伊尔迷。”
谁跟你是朋友……
席巴没有任何动静,对于帕利斯通要杀要留他还没决定好,毕竟如果就这样随随便便杀了他,可能会引来一堆的麻烦。
他突然皱眉警觉地回头,一种细微的颤抖来自地下,地震?
他挪开脚,低下头,颤抖过后是死一样的寂静,这种寂静维持了三点六秒,接着是突如其来的咆哮携带着崩裂所有的巨响同时爆发,惊天动地,整个揍敌客祖屋的坚固地基都在摇晃,这里快要崩溃了?
席巴倏忽消失在墙角,各个从大厅或者房间里冲出来的执事不显慌乱,管家指挥着所有人先撤退。
伊尔迷没有跟上去,他口气冷淡表情自然地说:“你要付违约金,记得打到我的账户里去。”
这不是锱铢必较,这是揍敌客家做生意的规矩。
帕利斯通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完全不在乎钱。
房子崩塌了。
枯枯戮山的活火山从沉睡中苏醒,没有给揍敌客的预警室一点预兆,炽热的红色岩浆冲破岩石的覆盖,汹涌而出。
金富力士很惬意地站在一堆揍敌客家的管事中,管事们都东倒西歪在他脏兮兮的鞋子边,他手里还拿着帕利斯通留下的手机,这不是那个金发小子唯一的手机,对于联络工具至少金知道那个家伙是一对一地准备,所以这个手机就只对着尼特罗会长。
齐多尔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脾气也可以被人逼到想爆发,她握紧拳头,很生气地对金说:“原来你并不是来帮我们的。”
金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流氓一样的眼神,让齐多尔想后退。
刚才这个男人将所有想攻击他的揍敌客执事往死里揍的暴力场面,让她不得不顾忌。
金瞪完人才抬头一脸痞子的无赖表情,远方翡翠林里,黑色的枯枯戮山冒出滚滚浓烟,红色的液体如山体本身开出的花朵,眨眼间漫山遍野的华丽绚烂。
“金,也就是说蔷薇这件事帕利斯通完全没有罪。”
会长的声音说不上什么情绪,反正他还在喝茶中。
“而一开始就是你帮了他。”
帕利斯通第一次进入流星街是有带一颗私人性的蔷薇炸弹,但是那颗炸弹并不归猎人协会,所以帕利斯通只要不承认那颗炸弹的存在,就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但是协会却发现,公共武器库的蔷薇炸弹少了足以毁掉流星街的数量,而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帕利斯通,帕利斯通在哪里?流星街。
他曾经带着蔷薇进入流星街,加上帕利斯通疯狂的性子及那封引人怀疑的报告,消失的蔷薇可能隐埋在流星街的推测理所当然出现。
而金进入流星街,直接开口的就是炸弹一定在流星街。
炸弹根本就不在流星街。
你那么肯定干什么。
连他们都只是怀疑而已。
现在,金亲口告诉会长,“你说那些蔷薇啊,谁不知道私自挪用武器库里的禁忌性武器是一种愚蠢到爆的举动,那些炸弹只不过是历年在更新整理武器库时的不合格品,所以才被截留下来,现在都躺在总部的地下室里等着销毁报告呢……查不到是秘书的失职,因为他们疏忽大意竟然没记录在案,会长,也许你可以再好好培养几个靠谱点的助手了。”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帕利斯通在策划,不论是刺激性的毁灭流星街报告,消失不见的蔷薇炸弹,还是猎协管理的漏洞疏忽,那个小子,几年前就开始这件事的计划了。
最后他只不过是想营造出一种天下大乱的气氛,好浑水摸鱼带出人家流星街的特殊人才。
不需要毁灭流星街,只要凭着协会的面子就可以搞到天怒人怨,各方势力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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