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的费力,车行驶的也缓慢,周芜望着窗外,有些担心。
向前行驶不久,隐隐约约看到“轵城”
这个破旧的匾牌。
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周芜开口问,“这儿能下车了吗?”
车后座那人很轻的嗯了声,声音轻到几乎被雨声盖住。
得到指令,司机掉了个头,在路边停了车。
周芜低头去解安全带,座位中间伸出来一只手,指甲修剪的整齐,白皙干净。
司机接过那张五十元纸币,正发愁从哪找零钱,车后座那人已经拉开门,走进了雨里。
车内只剩下两个人,目光同时望向窗外,安静的空蕩。
心中的那点火又被勾上来,周芜抿了抿唇,对司机笑笑,“能不能麻烦您在这等一会啊?我把他送到家门口,等一会儿再坐您的车回去,这个天也不好打车……”
司机是个热心肠,再加上自己家也有孩子,不忍心让小姑娘淋雨回家,应了下来。
在她下车后,出声嘱咐她记得带雨伞,动作快一点,说是雨太大。
周芜拎起脚边那把还在滴着水的透明雨伞,应了声好,拉开车门撑伞追出去。
雨浇下来,风斜着往下刮,周芜整个身子几乎要往后栽。
勉勉强强撑住后,便在雨中寻找起严柏礼的身影。
下着雨,整个天气雾蒙蒙的,看什麽都模糊。
等周芜找到他时,他整个人都湿透。
“跑那麽快干什麽?后边有人追杀你?雨下多大你心里没点数?摔伤就算了还淋雨,青春疼痛文学?还是说你明天想请假。”
周芜将伞撑到他头顶,另一只手从口袋里翻出纸巾。
淡淡的茶香,抽了一张贴在他脸上。
湿掉的头发贴在前额,严柏礼整个人如同一尊石像,就那麽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任由她摆弄。
周芜的身子向前探了探,右耳上那颗痣随着二人之间距离的缩小紧跟着放大,“自己擦一下,家里有热水吗?写完作业后别干其他事了,早点睡吧。”
严柏礼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却仍旧平静如一潭死水,没接话,连带着呼吸的微不可闻。
脚下的雨水蔓延,又被反方向的风吹回来。
她突然感觉很冷,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紧跟着搭上去。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凉的刺骨,刺激着大脑神经。
周芜一愣,指尖缩了缩,恰好触在少年冰凉的脸颊上。
琥珀色的瞳孔内,汹涌成波,惊天骇浪,像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讲。
到头来,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这麽微微垂眸,看着她冻的通红的鼻尖。
时间一长,周芜只觉得手腕有些发烫,下意识的挣了挣。
僵持了很久,他松了手,“回去吧。”
沉默着,周芜笑了下,将伞塞进他手里,什麽都没问,淡淡地留下一句,“明天见。”
最后一个字落下去,撞击地面,心髒被人用力攥着,他皱了眉。
脚步声回蕩,她消失在雨里。
身侧的车门被关上,司机的目光移开屏幕,看到她一身湿透的坐进来,想说的话卡在嘴边,音调怪异的转了个弯,“姑娘你不是带伞了麽?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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