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大家做的是人,那么……”
“人自有人的立场。”
“本次若是不矫枉过正,今时今日把众妖都杀疼了,胆子都杀破了,那这次事件就会像大河开了个口子。”
“往后千年万年,妖族里面还想偷偷成圣之辈只会层出不穷,屡禁不绝,到那时却又如何?”
“本王,还是你陈潜风,去担这个责任吗?”
邢檀香沿着那道天堑的边缘行走,双脚踩在流沙之上,体会着来自沙地深处那股更加纯粹的鲜明剑意与浩瀚如渊的无匹剑气。
而走着走着,他就来到了天堑中间,腾空立于深不可见底的沙沟断壑之上。
作渔夫打扮的他,赤裸的脚底板瞬息被割出无数道细小伤口,又一刹那尽数愈合,但随着时间推移,邢檀香脚下缓慢堆积产生了成百上千条血痕纵横,一时脚掌丑陋难看至极。
但他似乎不觉得痛。
悠闲散步在天堑上空,自己跟自己聊着闲天。
“妇人之仁,修士断不可有。”
“遥忆妖族当年在大劫爆发时和域外贼子暗相勾结,迫害我九州人族,邢某思之每每不爽。”
“当初退敌后已给他们划出人妖两族和平相处的明确界限,那妖类就要严格遵守,如若要是不守……”
“确系当年也是形势所迫,人族终末大战只得惨胜尔,后来横渠圣尊和玄元人皇更不愿再多无谓牺牲,所以我们忍着吃了个哑巴亏,没有和妖族彻底清算,只诛杀了几个罪大恶极的妖圣和夷灭几支闹得最凶的妖族部落。”
“但今时已不同往日。”
邢檀香忽而止步,凌空傲然而立。
“尘世白驹过隙,两千多年弹指已过,而今我人族已经休养生息好了。”
“妖族要是再不听人话,还敢有别的心思。”
“那我们人族就——新账旧仇一起算算!”
沙沟底部的剑气剑意,此时莫名与邢檀香胸中之意共振,由地底狂暴翻涌而上。
荒州王身体表面被再度活跃的璀璨剑意和浩荡剑气划开几道见红口子。
故,地底喷出的强风带着血腥之意席卷上天。
似乎。
已经完结的这一剑,在诉说自己——杀的妖还是太少,太少。
……
……
……
再将时间的洪流细拆分出一条,落在劈出一剑扶摇九万里后的老道士那边。
“他到底是谁?!”
蛤蟆妖王的悲鸣是此地无数妖族的最后一声啼哭。
道士的耳朵里,见证了死不及瞑目而就灰飞烟灭的群妖心里至死不解的难题。
他这时,倒是有兴趣对着万妖寂灭后的万妖回答了。
可惜,万妖均已先行一步,归于太虚大道。
此地却是无妖能来倾听他的散场独白了。
只见老道士重新还剑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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