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已经被看透了,不见寒干脆就破罐破摔地承认了。
边仇却笑了:“我说你所说的话假得不能再假,但是没有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啊。”
“啊……?你不是说你不信我吗?”
不见寒愣住了。
这家伙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现在又说这种话,岂不是和他自己的观点自相矛盾了吗?
“正因为我自己时常吐露轻佻又不负责任的话语,所以我善于分辨话的真假,也不相信耳朵和语言。”
边仇竖起食指,在唇边轻轻抵了抵,“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双眼和心,相信自己对事物的观察和判断。”
“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态度很明显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你在我面前很放松,说话和做事都很随意,并不像对他人时的那样拘谨有礼。
这让我确信,在失去记忆之前我们确实是熟识的。”
“而且最耐人寻味的是,你在明知道我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仍然敢对我说‘一见钟情’,开类似什么‘只要相遇就会再次相爱’、‘定情信物和最深刻的羁绊’这样的玩笑。
你很信任我?也很了解身为人类时的我,笃定我不会因此生气或者怀疑你?”
“再往深处想一些,这已经不仅仅是相识的关系了。
我过去还有记忆时,一定和你很亲密,非常宠爱你,才让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有恃无恐。”
在不见寒逐渐变得怪异的眼神中,边仇将他的分析继续说了下去。
“让我来猜猜,我们真正的关系是什么……肯定不是恋人,是亲人吗?应该不是,亲人之间不会开恋爱关系这样的玩笑。
挚友?或者损友?可能比这要更近一点……嗯,结合你所说的,我们曾经在杀手工会中共事,而且我会以前辈身份给你赠予奖励……我们是师徒,我说的对吗?”
不见寒目瞪口呆。
半晌,他头皮发麻地喃喃说道:“……你是妖怪吧?”
边仇轻轻一笑:“这是很容易就能够联想到的事情。”
他在不见寒面前半蹲下来,握着不见寒的肩,将他在战斗中弄得凌乱起皱的衣领扯出来重新整理好:“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玩偶的盛宴发动有一个必须条件,那就是作为盛宴被献祭的人类,必须是活着的。
死去的人类灵魂将会离体,根本无法作为盛宴的材料。”
“生前的我是否知道这个秘密,我很难说。
但是我的常识告诉我,一个杀手在被擒时,或者陷入绝境之时,会选择自我了断,以防止敌人的严刑拷打迫使自己泄露秘密。
假如我不知道盛宴的事,那我没有选择在绝望时自尽,大概是因为还心存有一线希望,放不下你,太想要活着回去再见到你。”
“但是假如我清楚盛宴的秘密,却没有自尽,而是放任自己被吞噬重生为玩偶,那一定是因为我太自信我对你的感情。
我对此自信到坚信自己即使失去记忆,变成一个没有血肉的怪物,我的本能也会认出你,绝对不会伤害你;坚信自己会相信你的话,支持你的选择,协助你完成你想要达到的目的。”
“所以,你完全不必惧怕我。
不必担心我会怀疑你,背叛你,或者会无视你、离开你,更不必用‘我们是恋人’这样的谎言来企图将我们绑定。”
说到这里,边仇从燕尾服的口袋里取出一枚纸鹤,放进了不见寒的裤子口袋里。
“如果你对我所说的话还心存疑虑,那么——魔术·秘密纸鹤,这张纸鹤上面预置了一个大变活人的魔法,可以将撕碎它的人转移到安全的位置去。”
边仇说,“我将它留给你,一会儿最终面对国王的战斗,如果你面临危险,而我无法及时地关照到你,你就用它保护好自己。”
“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重视你、爱护你。
我会无条件地帮助你,保护你,甚至愿意为你而死。”
边仇最后将不见寒的领结抚平,微笑着握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即使这并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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