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救命恩人说算也算不太上。
郑春启要做的,只有好好在国内待到成年,然后在高三时选择理科,再和父母一起移居法国。
随着班里的氛围越来越糟糕,他想伸出手,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然后,那个人转学来了。
从明辉进班里的那一刻,郑春启记忆里的某根弦被触动了一瞬。
那是他在那场马拉松中被抬上救护车时看到的最后画面。
幼小的明辉拉着北川的手,朝他的方向望过来。
于是,郑春启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在这场复仇游戏里毫无胜算。
郑春启总是很克制,这时他从小住院时学会的道理。
克制的话,爸爸妈妈才会从法国回来经常探望他。
克制的话,叔叔不会去威海,爷爷会养他喜欢的柯基犬逗他开心。
克制的话,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
所以,他克制自己喜欢上北川。
在意识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那天晚上,他从医院里借了一把斧头,给还是远去威海的叔叔写了一封信。
他独自拿着斧头去了学校,花费了两个小时时间,砍断了那颗和他同龄的紫藤花。
黑暗中,他喘着粗气回过头来,北川就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郑春启忽然在想,这两年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只是偶尔在放学后护送对方安全到家,只是恰好得知对方将相机藏在了张潇然家对面的婆婆家里,只是心血来潮早早就制定好了完美的复仇计划,克制的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完美到北川不会怀疑自己对她别有用心,完美到他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他得到的,只有北川拉着明辉的手从医院二楼的飘窗上跃下的身影。
那一刻,他终于死心了。
他将信交给北川,终于决定让自己卷入这场风暴。
在给追赶而来的警察指路时,他就无法回头了。
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他不得不改理学文,不得不参加高考。
在计划开展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郑春启在看到北川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时终于忍不住迈出了不属于他规划中的一步。
阳台上的风很清冷,汉南山上早已被白雪覆盖。
他走过去,听到一首旋律缓慢的歌。
北川注意到他来,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道:“这是明辉的哥哥喜欢的歌,他送给我听。”
“机器有些旧了。”
他的目光显然算不上友善,极淡地扫过来,嫉妒几乎满溢。
北川没答话。
两个人便在这一首歌的时间里什么都没有说。
一曲终了,磁带的声嘎吱作响,北川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于是,郑春启立刻警惕起来,给了一个标准答案:“因为我自己。”
因为他嫉妒那天夜里,能够自由的控制身躯,大胆从窗台上跃下的两个小小身影。
*
2011年底的时候,父母说要带他去伦敦住半年。
倒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伦敦奥运会上,母亲要为后续工作采集些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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