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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措一愣,方牧竟就这样容易同意了,他知道他叔有多难被说服,一时之间,有点不敢相信。
方牧瞥他一眼,顺手扔给他一瓶在西藏买的搽脸油,香味拙劣,但对晒伤有很好的疗效,挥挥手将少年赶走了,垂下眼睑,裤兜里紧贴着大腿的手机屏幕好像有温度般,隔着布料灼烧着皮肤。
那条意味不明的短信如同乌云一般盘旋在方牧的心上,他嗅到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经济舱座位狭窄而拥挤,方牧的长手长脚根本伸展不开,委委屈屈缩了三个多小时,到北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偌大的北京城如同一只五彩缤纷的万花筒,迷人而炫目。
方牧和方措上了一辆出租,出租车司机一张嘴评论时事臧否古今人物,完全不需要打草稿,一路开一路侃,中心思想是开出租的挣得太少了。
方牧只闭着眼睛睡觉,窗外霓虹掠过他沉沉的眉眼,半分心思也不露。
车子在一条街口停下来,北京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难得闻见清新的雨水味道,路面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水潭映着霓虹,绮丽香艳。
两遍的建筑新旧夹杂,既有由老北京四合院改成的酒吧,也有现代拔地而起的新建筑,互为犄角,相生相克着。
方牧站在街口,似乎有点儿迷茫,半晌才迈开步子朝里面走去。
方措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街上寂寞地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偶尔有一辆跑车轰鸣着从他们身边经过,溅起一地水花。
方牧目不斜视地进了一家门脸毫不起眼的酒吧。
动感而嘈杂的音乐,昏暗而眼花缭乱的灯光,眼神迷醉的男男女女,看起来,这个酒吧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方牧径直走到吧台边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顺便给方措要了一杯果汁。
酒保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相平凡却很舒服,给方牧倒完酒后就低头认真而熟练地擦拭着酒杯。
方牧一口将杯中酒喝尽,将酒杯推向酒保,就在酒保放下杯子要给他添酒之际,他用手将杯口盖住了,目光盯住酒保的眼睛,“我找小刀。”
酒保的眉心一跳,若无其事地笑开来,“找人应该去警察局啊,先生找错地方了吧?”
话音未落,方牧直接抓了酒保的衣襟往下一拉,酒保就被迫压在了吧台上,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旁边正在打台球的两名彪形大汉的注意,两个人迅速地围过来,就在一个大汉蒲扇般的大手试图从后面扳过方牧的肩膀,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点颜色瞧瞧的时候,方牧已经顺势抓住他的手,反手一扭,不过是几个瞬间的事,两个如铁塔般高大,浑身上下纹满纹身,凶神恶煞的大汉已经如同幼崽般被方牧扭住了手,挨个压在吧台上。
有些胆小的酒客已经纷纷付账离开,剩下的,也离得远远的,好奇又畏惧地看着这边。
方牧周围,形成一个两米左右的真空带。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道嘶哑的如同指甲划在玻璃上那样难听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每次来都有这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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