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肉太香,这群饿疯的人群断然受不住,倒时只怕一拥而上,争相夺抢。
河边有人正谈论应城的事:听说到了应城也不能离开楚地。
国库空虚,朝廷筹措不出钱粮,已然放弃赈灾,故不许灾民离楚乱难,要将他们困死在应城。
楚乐侯仁慈,在城外临时搭建棚屋,每日开棚施粥,只有到了应城才能活命。
景恒听到此处,冷笑一声。
“怎,这消息有误?”
刘樯大口嚼着生肉,津津有味:“楚乐侯那老小子怪坏的,我看他也没这好心。”
景恒:“他将人都凑在一处,所图甚大。”
他将所闻所见讲与刘樯。
刘樯听过,难以置信:“应城如今竟还不如此地。”
正此时,一男子领着个小孩子缓慢靠近,刘樯停下咀嚼,虎目圆瞪,凶狠看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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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有些憷,哆哆嗦嗦地说:“两位大哥,我想用这小孩……换点肉。”
景恒看那小孩不过四、五岁,瘦瘦巴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换这小孩来,也做不了什么活计。
刘樯按住景恒,抢先说:“哪儿偷来的孩子?还回去!
我们不吃两脚羊。”
两脚羊?
景恒如遭巨震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男子。
男子挤出谄媚笑意,他才是真瘦到脱相,一笑满脸干皮挤在一起,活似骷髅。
他解释说:“我自己家的小孩,干净得很。
您看你这大头野猪,您几人也吃不下,扛着上路也累,他自己会走,能跟着你们,也方便啊。”
小孩黑葡萄似的眼瞪着,也不知能不能听懂,景恒心中大痛,一时不知能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直到这幕出现在景恒面前,他才后知后觉,古书中‘易子而食’惨相早已近在眼前,只是他目障耳塞,看不见罢了。
刘樯出身赌场,这种场面见得多,为还赌债卖儿卖女,逼迫自家婆娘卖身的,什么没有。
他不以为意,呵斥道:“快滚。”
那男人吞咽唾沫,眼露凶光。
没有食物,都想靠打猎维生,然而手无寸铁又饥饿无力,谁能猎到这般大的猎物。
许久未闻肉腥,他馋得发狂,恨不能立即煮了手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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