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继续道:“当时奴还奇怪,以往秦二郎夜不归宿时,秦大郎总会来此寻他,那日却是没有。”
说完她又忙地补充道:“当然也可能是奴没看到。
醉仙楼每逢夜晚,人来人往的,奴也不能谁都能注意到。”
楚安看了一眼沈时砚,问起孙氏那胭脂姑娘现在的去处。
孙氏道:“那夜过后,胭脂就被定远侯赎身,带回侯府做了妾室。”
离开醉仙楼后,沈时砚把孙氏所说的这些事情写在信上,命人交给顾九。
顾九看到“妾室”
两字,感到有些奇怪。
她记得侯府这五位小妾中,没有人叫“胭脂”
这个名字。
难道是脱去贱籍后换了名字?顾九不太确定,便和她院子里的侯府老人旁敲侧击了一番,这才知道,侯府的确有过一位乐籍出身的小娘。
只不过刚入府没几天,这人便染上天花一夜暴毙,后来尸体被扔在义庄烧了个干净。
顾九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趁夜乔装打扮去了趟开封府衙。
人到时,沈时砚和楚安正聚在一处看教坊司送来的乐籍册子。
胭脂,原名颜婉,罪臣起居郎颜正之女。
十二岁时因父失职获罪,坠入乐籍,在京师教坊为官妓。
册子中间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后得罪京中权贵,被扔到醉仙楼做了私妓。
楚安咂舌。
这官妓和私妓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大有不同。
官妓登记在册,多以艺为主。
而不在籍的私妓则是声色兼营。
沈时砚不知怎得神情不太对。
他敛目抿唇,昏黄的光线透过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浓墨阴影,黝黑的眼眸有些冷意。
楚安伸手在沈时砚眼前晃了晃,有些奇怪:“王爷?王爷?”
沈时砚眼睫轻颤,回过神,抬眸看向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怎么?”
他问。
楚安道:“王爷您想什么呢?顾娘子叫了你好几声。”
“无事,”
沈时砚歉意地笑了笑,温声道,“顾娘子要说什么?”
顾九把今日在侯府打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末了,她道:“王爷,我觉得......另外一具尸首可以让醉仙楼的管事来认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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