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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戈听他言语中似有嗤笑之意,便皱眉问道:“何解?”
“玉哥是清白忠臣,京师局势看得还算清楚,不过其他州府便少些了解了。”
那木榻配的是瓷枕,躺着实在不舒服,萧璨叹了口气便索性坐了起来,此刻药已起了些效用,他感觉身子没那么难受了,倒也能坐得久些。
待坐定了,方接着解释道,“名单之上皆是性子耿直的言官,似乎有那么几个名字还比较耳熟,应当是也弹劾过我的。
玉哥以为这样的人去了甘州,会是什么情形。”
“……秉公查办,不徇私情。”
裴玉戈答得有些犹豫,目光也有些游离。
萧璨瞧出他这是也隐隐猜到了,便直接言明:“玉哥应当心里也有数了,符礼人推荐得倒都是些尽职尽责的好官,若不是去甘州查…怎么都好说,可偏偏是甘州。
甘州是楚王的封地,那甘州别驾晏梁是楚王亲妹子的嫡子,你猜…这样指使符礼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裴玉戈长眉微蹙,表情凝重,思虑了片刻后疑惑道:“晏梁一事已惊动朝野,便是派遣监察御史去往甘州查证,也必是陛下皇旨亲封。
老楚王虽已过世,可如今的楚王并不糊涂,他敢做那杀害钦差御史的愚蠢行径?”
萧璨叹了口气,合眼轻笑了一声,语气略显无奈道:“玉哥…若我告诉你,那民女状告之事,除却晏老有监管不力放任之嫌,其余…字字是真,你还会这么想么?”
“什么?!”
裴玉戈还未看过那女子状纸,可就先前市井流言所传的内容来看,也已足够骇人听闻。
流言或许不真,但萧璨所言他却是信的,听到对方说那些传言皆是真,他一时心中惊骇难抑。
旋即,心中转过一个更震惊的念头,甚至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并不康健,蹭得站起身盯着萧璨,“明珠,你……早就知道?”
萧璨此时才慢悠悠睁开眼,眉宇间似是十分疲惫,只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
裴玉戈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想起之前遇刺一事,那时萧璨对于礼王府的态度似乎也很奇怪,心中不由萌生了一个念头。
而他也并未隐瞒,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那之前刺杀一事,王府其他人以及我都疑心与礼王府有关,那时你也不愿查礼王。
所以你当日于官道上截下那告状女子,向叶家示警是假,想提楚王遮掩才是真?”
这话问得实在刺心,萧璨脸上似有哀戚之色,不过转瞬间化作无奈苦笑,摇头道:“若我说…我无意袒护他们,玉哥愿意信我么?”
“你给我个理由,说得过去我便信,也不要你拿出什么证据。”
“你就当我是蜜罐里泡大的,见不得那些龌龊事,便是有…也只想骗骗自己。”
裴玉戈皱眉听他说完,刚要开口,却又听萧璨自问自答似的说道,“蠢吗?该是蠢的。
我看得见却管不了,我若管了…往后年月便要如履薄冰,做孤家寡人,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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