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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地球最边缘的极地观赏与世俗迥异的景色,在呼啸的风中,谢裕并没有思索出她的人生该走向何方,而是开始好奇她的母亲是为何热爱她的行业。
电影不是文学,它是集体合作的产物,按照谢裕对母亲的了解,一个团队里出现不合她心意的瑕疵都会让她气闷,但在工作时她却允许团队随心发挥。
电影也不是纯粹的艺术,它被市场和商业等等因素层层裹挟着,谢裕不认为母亲在做出决策的过程中都是满意的,她也曾为了更好的商业效果做出违心的决定。
电影更不是令人铭记的传奇,漫漫影史中值得被后世传颂的影片寥寥无几,谢裕不认为母亲的作品会名垂青史,或许在她未来的职业生涯中会出现这样的影片,但现在并没有实现这项伟业。
那么······电影作为如此庸俗可笑的意识载体,又是如何让她伟大非凡的母亲深陷其中的呢?
谢裕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还要问本人。
于是她背起行囊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母亲在听了她的问题后,并没有立刻给出t答案,而是邀请她:“最近我有一个剧组即将开工,要不要去体验看看?”
谢裕小时候被父亲抱着去剧组找过母亲,对于剧组的印象还是一群人闹哄哄地挤在一起,现在母亲邀请她了,那试试也不会造成损失。
二十岁的谢裕经过半年的gap后走上了谢姝当年的老路——在剧组中做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员工。
虽然谢姝没有郑重其事地介绍她,但母女的基因力量是尤为可怕的,几乎所有人在见到谢裕时心里都有了正确答案。
这对母女过于相像的面貌实在是藏不住秘密。
因此谢裕的剧组生活变得和她的旅行一样安逸,她需要做的都是简单的小事情,没有人会不长眼把繁重的事务交给她。
谢裕也不想主动请缨挑大梁,她只想作为旁观者来探查这一行业的魅力究竟从何而来。
她旁观了大多数的戏,看着导演和编剧对于剧本的不停修改探讨,深夜眼睁睁瞧着负责灯光、音效等等的工作人员的煎熬,以及最后一场杀青宴。
直到那时谢裕都不认为这个行业有什么魅力,它依旧庸俗、吵闹、通过拙劣的手法愚弄世人,俗气得不能再俗气。
可她看见了这部电影呈现在银幕上。
大银幕仿佛拥有特殊的魔法,把所有光与影、爱与仇,人类这一生物体值得拥有的所有情绪,这世界给予人的体验与感触······全都描摹得似真似假,它亲手打造了一个无瑕的乐园,亲手造出了一场永远无法实现的梦境。
原来······妈妈热爱的是这样的时刻,她痴迷的是那座永远无法到达的梦幻岛屿,她能做的唯有在银幕上仿造一二。
生平第一次,谢裕想跟随母亲的步伐,成为母亲身后的人,继承母亲的事业。
谢裕的决定让身边的朋友有些惊讶。
谢姝对此解释:“子承父业很常见,女承母业就比较少见了。”
谢延歧赞同道:“父亲创立事业,儿子继承事业,从封建社会时期的继承制流传下来,当然看起来很正常。
但是母亲创立事业,她的女儿又恰好继承母亲的事业,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叙事。”
“所以我没有做错吧?”
谢裕惴惴不安地怀疑自己。
谢姝和谢延歧相视一笑,谢姝柔声安慰女儿:“你没有做错,错误的范畴的很窄的,你还没有踏进去。”
谢裕暂时没法让自己安心,她做的选择令她感到困惑。
之前在选择大学专业时谢裕选择了金融类专业,她认为家族里很多人都属于这个专业,即便自己没有理想,选择这个专业也不会出错。
可现在它出错了,谢裕要从这个专业乃至这个学校退学,在母亲的建议下重新选择院校和专业。
这样一来,花费了一年时间gap认清自己的谢裕比朋友们落后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她和原来的朋友时差混乱,根本无法联系。
再者崭新的专业和学校,让谢裕心里毫无底气,她甚至开始怀疑她的选择是否正确。
“妈妈,如果我没有天赋怎么办?”
她一遍又一遍问母亲。
“在刚开始关注电影的时候,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天赋,甚至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天赋。”
谢姝像是在转述她的过往:“女儿,在这世上有天赋的人只有少数,剩下的多半是没有天赋的人,但没有天赋的人也会寻找配合自己的方法道路,妈妈找到了,你也能找到的。”
还称得上是个少女的姑娘就这样莽撞地走进了属于她母亲的世界,懵懵懂懂、一无所知,但有的是热情与爱,如她母亲的二十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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