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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便是阿芳照顾聂昭起居,帮她换药,辅助医生帮她打消炎针。
聂昭从没被什么人如此照料过,感激不尽之余,却还是有两件事不得不托她帮忙。
一是往哈尔滨发一封电报,向薛梦眉报个平安,二是托阿芳到石库门的一间旧仓库去,寻一个名叫沈东城的报童。
然而,阿芳前前后后去了三回,不仅沈东城的踪影没寻到,她早先藏好的钱也是一分没寻到。
这也是聂昭早有预料的:这小子那么鸡贼,明知有大人物从仓库带走了她,他才不会继续留在那个是非之地呢,肯定早就卷钱跑路了!
原想着,如果寻得到他,便让阿芳将他带回蒋公t馆去,随便安排些什么差事都好,总也算有个着落,如今却只能祝福他一切平安了。
宋方州一般是临夜才过来,陪她一同用些夜宵,便开始处理白日未处理完的公文。
有时留宿,有时吃个饭匆匆又走,留宿便是和衣睡在套间外室,从未有过僭越。
关于政事,他倒不避讳她,文书函件一概公开给她看,偶尔也向她询问建议。
只是,每每都是点到为止,差事完毕便收工大吉,她想再往深处问问他本人的想法与态度,他便会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
此外,关于当日为何会有日本人想劫持聂昭、以及聂昭为何会出现在陈雪堂的公馆门前,宋方州更是只字不提,仿佛早已忘记此事。
“他也曾一腔热血,激扬文字……”
想起陈雪堂口中的那个宋方州,聂昭感觉心里憋闷得厉害,郁郁难以释怀。
她觉得,现在的宋方州就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封存起来了,谁也看不透他,她也一样。
或许,他只是失望了,厌倦了,再不愿对这片土地付出真心;又或许,他真如陈雪堂说得那般,早已沦为卖国求荣之徒……
不论如何,她不会轻易听信任何人对他的褒贬。
他的是非、善恶、黑白,她自有她的评判。
这日过了晚上八点,聂昭正倚在床头看书,忽听门外传来窸窣响动,张望半晌却不见人。
见惯了宋方州捉弄人的把戏,聂昭也没理会,权当不曾听见,可手里的小说却忽然变得索然无味,怎么也读不进去了。
强撑着再翻两页,聂昭终是耐不住性子了,扶着墙壁起身去看,却见是一只小猫蹲在门口!
“喵喵!”
聂昭脱口唤了一声,那猫儿当真抬眼看她,两只耳朵竖得笔直,随即慢悠悠地盯着她走过来。
聂昭欣喜,抱起猫儿抚摸两下,猫儿竟也不跑。
见它浅碧色的眼,雪白毛发,掺杂着几处棕与黑,摸摸骨骼已很结实,至少也应是只一岁以上的三花猫了。
“你从哪里来呀猫咪?你长得真好看!”
聂昭轻轻地对着猫儿说话,手掌触到细腻皮毛,只觉心里绵绵全是温柔,却听一道飞扬男声从门外传来,“那是因为她的男主人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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