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自己和他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只要她努力做个贤妻,便能得天垂怜,夫妻恩爱到白头。
终究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和他之间从陌生人变成了怨偶……
她忽而回想起,从前的陶墨言也曾说过,朱师母有一片特别漂亮的杏花林,你要去看看么……当时金氏病重,她全然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那时的他们,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相敬如宾。
后来有了赵思怜,她将她带进门时,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拦在他们之间,成为她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障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赵思怜爱上了陶墨言,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发展到了那一步?
她当真糊涂,竟毫无察觉。
直到赵思怜有意无意透露她和陶墨言的种种,她才发觉事情不对,她疯了一样将东西扫在她的身上,花瓶砸在她的头上,血顺着她的额头一点点流下来,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赵思怜像是见了鬼一般,一边哭一边从她的屋子里冲出去,恰好撞进了陶墨言的怀里,柔弱却委屈地对他说:“姐夫,姐姐疯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外头疯传,陶大奶奶嫉妒成狂,暴戾无度。
还有丫鬟有意无意地提起,赵思怜同陶墨言走得极近。
陶墨言极少出现在她的跟前,只在她病重时,带了位大夫来看她,皱眉对她说:“别整日胡思乱想。”
她因为他一句话而释然,可没过多久,赵思怜便拿着一支杏花站在她的跟前,不无炫耀地对她说:“姐姐你看,这是姐夫为我摘来的杏花,你看我戴这杏花,好看么?”
“好看,特别像戴孝。”
她淡淡的说着,只觉那杏花越看越刺眼,赵思怜举拳要打她,她反手轻扣,便将她按在地上,恰好被路过的陶墨言瞧见,陶墨言将她拉开,轻声对她道:“够了,宋研竹。”
对,前一世他也总爱全须全尾地唤她“宋研竹”
,只在迷迷糊糊时,才会轻声唤她……“研儿”
。
研儿,怜儿……她克制不住自己去想,在另外一个地方,他是否也曾这样动情的唤过赵思怜……
有些回忆真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真是讨厌极了。
宋研竹暗笑自己无能,又想起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轻轻摇头,“我最讨厌的便是杏花。”
说着便要走,“陶大少爷若有兴致,便带旁人去种那片杏花林吧。”
身后的人忽而伸出手来,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似是要将指甲嵌进她的肉里。
宋研竹只觉疼痛难忍,回头看他。
陶墨言脸上的笑没了,眼珠子如深潭一般见不到底,乌黑黑一片,眼波中却带了许多疑惑和委屈,让人心头不由地揪起来疼。
他忘了一切,可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这真是不公平。
可又能如何,他捧到她跟前的一切,她都不想接受,也接受不起。
践踏旁人真心的感觉,会如何畅快?
她低声笑道:“陶大少爷这是喜欢我么?”
宋研竹顿了一顿,却是笑得越发灿烂:“可是怎么办了……”
她的笑渐渐凝在脸上,一字一句慢慢说着——
“我不喜欢你呢,陶大少爷。”
她巧笑嫣然,“如果我想要,谁也拦不住我,如果我不想要,谁也不能勉强我……除非我死。”
陶墨言一点点松开手,天上的有片白云飘过,遮住了日头,顺便带走了陶墨言眼里的光芒,他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眉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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