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阴癸者,破五戒,除十善,遵从本欲,方能跳出三界五行,得长生之道,有道是众生皆苦求渡,学习阴癸法,方享天人之乐,再也不用被世俗烦恼啦。”
这番言论同郭村长说的如出一辙,看似颇有道理,静下心细细品味,却是荒谬至极。
“小施主,你可知妄戒?”
狐貍暗自观察宋麟智,又话锋一转。
“乃妄语、两舌、恶口、绮语。”
宋麟智回答。
“你且观现在的人,哪个不为了利益欺骗他人,犯下口业,但在我看来,这些人都是为了生存,被迫变得不诚实,若为自己活命,何必受指责呢?”
狐貍说的头头是道,一条雪白尾巴摇来摇去,开始它的道理。
“背后议论他人又怎能算挑拨是非,善言者表达自我,如若他人产生误解,那该是听者愚钝,错会了意思;说话伤人者,往往性格直率,用语粗鲁尖锐,也是性格使然,正如被称作花言巧语的人一样,都是天生的。”
狐貍看着宋麟智,围着他缓缓道。
“小施主,人最容易造口业,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谁不犯呢?”
经这妖怪之口,与原本的意思背道而驰,说谎挑拨离间,用言语刺伤、蛊惑他人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真是妖言惑众!
“小师父说得对。”
宋麟智笑道,“我想通了。”
“这就对了。”
狐貍一喜,这才领宋麟智入大雄宝殿。
一抬头,便见一尊邪风极重的佛像。
此像有三面六臂,每一面分别是愤怒、恐惧、贪婪的样子,青面獠牙,且不知满足,它身裹大红女装,脚踩几顶头颅,毫无正气可言。
邪佛之下,一群披了僧袍的妖怪正窃窃私语,一见宋麟智进来,皆回首窥视。
许多双大小不一的瞳孔在暗处发着光,宛若冷夜里反着银月的雨水。
妄堂
此刻,大雄宝殿内满是血液,宋麟智粗略一扫,便看到蒲团旁散落的头发与牙齿,邪佛前搁置法器的桌子摆满骨堆,甚是怖人。
那些身披僧袍的妖怪看着宋麟智,一个个装模作样的说。
“既然来听阴癸之法,为何不取下斗笠?”
“先让我们瞧瞧你的脸。”
“来到定禅寺,讲究一个信字,快走近点!”
它们十分兴奋,一些精怪甚至控制不住化形的姿态,露出骇人獠牙与尖爪,那僧袍下聚了一堆鼓鼓囊囊带着皮毛的肉块,像是一只涨满水的皮球。
宋麟智知晓这狐貍白日见过他的脸,想为狄辛拖延时间,便开口转移话题。
“各位师父,我有一事实在想不通,之前有人曾说,人间有难自有神仙相助,为何到现在,那些神仙还不出现?”
提到这儿,精怪们一愣,面面相觑后便放声嗤笑,这笑声里嘲讽与不屑居多,竟有藐视之意。
“嗯…确实有这个说法。”
狐貍同身旁的精怪一同大小,它转了转眼珠,不忘向宋麟智解释。
“世间有阴阳一说,正如日月寒暑、忠奸善恶,有道是盈极必损、盛极必衰,天上神仙气运到了,可不就败了,它们自身难保,哪儿能顾得上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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