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的脸色苍白如纸,有那么几秒钟,厨房里静得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片刻后,赵云澜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掰过沈巍的肩膀,狠狠地撕开他的衣服,那苍白的胸口上的刀伤已经不治而愈,可睡衣边上却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血迹,赵云澜觉得那刀简直是扎在他自己心口上的,动一下都疼,他极小心地伸出手指碰了碰沈巍看似毫发无伤的胸口,好半晌,才哑声问:&ldo;怎么回事?&rdo;沈巍默然不语。
赵云澜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声音陡然高了:&ldo;我问你怎么回事,说话!
&rdo;沈巍被他推得后腰重重地撞在了案板上,&ldo;咣当&rdo;一声,赵云澜对别人耐心有限且脾气暴躁,但从来也没对沈巍说过重话、发过火,可对别人的火大多数是假火,毒舌两句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沈巍一来,就勾动了他的真火。
一瞬间,赵云澜明白了他在医院用了阴兵斩,沈巍当时高高地抬起巴掌,差点扇他一下的那种心情。
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憋得他连气也喘不上来,有那么一时片刻,他脑子里是空的,良久,赵云澜才听见自己一迭声地追问:&ldo;你给我喝的东西是什么?沈巍!
你他妈看着我说话!
&rdo;&ldo;当年……你的左肩魂火失落,心头血又化为镇魂灯灯芯,&rdo;好半晌,沈巍低低地开口接话,&ldo;本来就元神泻出,三魂不稳。
我虽然被你强升神格,可究竟生自大不敬之地,鬼族污秽不祥,你与我在一起时间久了,开始便像这样精力不济,时间长了容易气血两亏,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我耗得灯枯油尽。
&rdo;沈巍说到这里,倏地垂下了眼帘,掩去鸦羽一般的睫毛下,双目中浓墨重彩的漆黑,他几不可闻地说:&ldo;几千年前神农就说过,我生为鬼王,注定了无善始无善终,如果你执意要护着我、带着我,总有一天,会被我害死的。
&rdo;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瞬间把赵云澜身上的力气抽光了,他松开沈巍,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撞翻灶台上的小锅。
&ldo;我喝的&lso;药&rso;里掺了你的血……心头那一块的精血。
&rdo;赵云澜嘴唇哆嗦得厉害,&ldo;就是你给我上的&lso;灯油&rso;?&rdo;沈巍看着他,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ldo;我连魂魄都是黑的,唯独心尖上一点干干净净地放着你,血还是红的,用它护着你,我愿意。
&rdo;赵云澜的目光移动到地上,片刻后,忽然仰起头,用手盖住眼睛。
如果沈巍不喜欢他、冷淡他,他可以选择继续纠缠,也可以选择潇洒离开,进退皆有道理。
如果沈巍骗他、害他、对不起他,他可以选择原谅,也可以选择江湖不见,进退亦是皆有道理。
可沈巍就像一只蜘蛛,狠狠地把他粘在了一个说不得、骂不得、恨不得、也接受不得的地方。
许久,赵云澜一句话也没说,随手从玄关的大衣架上拎下了一件厚外套裹在身上,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原来有一种爱情,是插在心上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ldo;有一种爱情,是插在心上的刀&rdo;来自《生死疲劳》by莫言82镇魂灯…为了管理需要,出差需要后勤统一安排车次和行程,所以祝红和林静约好后,就趁着天还没亮,一起到了光明路4号找汪徵,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他们一直没回短信的领导正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睡衣,盖着一件明显不是他穿衣服风格的厚厚的羊毛大衣。
大庆蹲在沙发前,面前是一个只剩下鱼干残骸的盘子,正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
祝红放轻了脚步,低声问:&ldo;他怎么睡这了?冷不冷,不怕着凉吗?&rdo;她说着,调高了空调温度,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了赵云澜身上。
林静过了个年,整个人好像给气枪打了,圆了一大圈,蹭了蹭白团子一样的下巴,他说:&ldo;过年不回家,必有隐情,我看不是被逼婚,就是被逼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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