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连日的征战很是累人,可张君武的心情却是极好,没旁的,戏耍了徐世勣一番之余,又轻轻松松地拿下了嵩阳县,一举灭掉严葵所部五万大军,再算上原本就在齐郡军手中的虎牢关,以及已被孙遥奇袭得手的金堤关,荥阳地区东、西、西南三面大门都已关上,至于东南方向么,那可是延绵不绝的群山峻岭,属荥阳之天然屏障,就目下之局势而论,徐世勣所部已然成了瓮中之鳖,只差何时给其最后一刀了,形势一片大好之下,张君武自是有理由振奋上一回的。
“报,禀将军,瓦岗贼寇派了名使者前来求见,请将军明示。”
为防瓦岗军困兽犹斗,尽管与徐世勣约好了二十二日大决战,然则张君武却根本没打算依约出兵,时都已近正午了,他却依旧老神在在地盘踞在中军大帐中,与罗士信等大将们闲扯着,正自笑谈无忌间,却见一名哨探从外头匆匆而入,冲着张君武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传进来好了。”
这一听瓦岗军来人,张君武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脑筋就此高速运转了起来,不数息,便已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可也没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下了令。
“诺!”
张君武既是有所吩咐,前来禀事的那名哨探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大帐,不多会便已陪着一身文士袍服的贾雄从外头又转了回来。
“姑臧贾雄见过张将军。”
贾雄施施然地行进了中军大帐,入眼便见张君武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文案后头,别说起身招呼了,便是连个笑脸都没给,贾雄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可到了底儿还是不曾说甚酸言酸语,也就只是矜持地抱拳一鞠了事。
“贾雄么,张某知道你,三国毒士贾诩之后,嘿,当年尔之先祖便是屡屡投贼,专干助纣为虐之事,今又有尔续其后,当真可谓是家学渊源么,有趣,很是有趣。”
张君武斜眼看了看贾雄,而后满脸不屑状地撇了下嘴,毫不客气地便讥讽了贾雄一通。
“哈哈……”
张君武此言一出,帐中诸将无不哈哈大笑,当即便令贾雄的脸色生生憋得个红里泛紫,鼻息也自不免粗重了几分。
“张将军此是何意,贾某虽不才,好歹也是使节,张将军卜一见面,便辱及贾某先人,如此出口伤人,怕不是待客之道罢?莫非市井间屡屡传言将军粗鄙无文竟然是真不成?”
贾雄显然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心火一起,也就顾不得自身处于何地,悻悻然地便反唇相讥了一句道。
“待客?尔这厮就一乱臣贼子,安敢以客自居,莫非是欺我刀锋不利么?”
张君武似乎真就跟贾雄很是不对路,浑然没给其留丝毫的脸面,话越说越是不客气,简直就是指着贾雄的鼻子在骂了的,这等情形一出,不止是贾雄气得个七窍生烟不已,就连秦琼等人也自有些个不明所以,愣是搞不懂张君武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来着。
“哦?哈哈……好一个乱臣贼子,当今无道,肆意盘剥百姓,万民不堪其苦,愤而抗争,此替天行道也,张将军不顾大义,妄以刀兵加我义军,这才是助纣为虐,倒行逆施,必自毙无疑,时日不久矣,休怪贾某言之不预也!”
贾雄到底不是等闲之辈,怒气虽已勃发,却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并未再跟张君武纠缠于先祖之事,反倒是放声大笑了起来,一派义正辞严状地狠批了张君武一番。
“义军?何其好笑哉,瓦岗贼寇起于草莽之间,自言义军,然,所行诸事无不以掠民为生,侵扰数省之地,何来义字,再有,翟让为人贪鄙,最是好财好色,但有缴获,每每皆自取,不肯分诸手下,而李密其人狡诈,心胸狭窄,每以名门之后自居,却屡行反叛之恶行,似尔瓦岗军所作所为,有何义可言,尔这厮来此狂言,不过就是想激我军一战罢了,可惜啊,张某并不急战,贵营粮秣将尽,早晚必自溃,张某何须急于一时,尔就不必鼓动唇舌了,自去回了徐世勣那厮,让其早早归降,或还能有条生路,若到了粮尽之日,只怕悔之晚矣,来人,送客!”
贾雄倒是打的好算盘,想着用言语激怒张君武,可惜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在早知瓦岗军粮秣不多的情况下,张君武又怎可能会急着去跟瓦岗军玩命的。
“你……”
贾雄还想再说些甚,可惜从旁抢上了前来的帐前亲卫却根本不给他再多言罗唣之机会,一拥而上,不管不顾地便将其推搡出了中军大帐。
“诸位可有谁看出了贾雄此来之真意么?”
将贾雄赶走之后,张君武脸上的冷厉之色陡然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戏谑的笑意,但见其环视了一下诸将,大有深意地发问了一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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