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来,这谎言格外刺耳。
我跟他的距离早已经山高水远,连不到一起了。
我看着手心里的果子,很想就这样松手,让它落在水中,被水流冲走。
让一切都温情都消失在水中。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松手。
就如同我临来之前,还是忍不住要去柜子下面把它捡起来一样,又把它放进了随身的荷包。
这就叫不死心吧,我想。
心里总哈是要希望事情不是这样、虽然烦躁,却还要在失落中挣扎。
只因总还是有个近乎愚蠢的念头在不依不饶地挣扎着,渴望着还有别的解释可以让我安心。
我悄声问竹儿,“可有什么办法帮我出去?”
竹儿颇为犹豫,看了我半晌,才慢慢吐出句话来。
“公子,办法是有的,只是这办法一旦用了,恐怕我们就不能再象从前一样在这里呆下去了。
公子真的能下决心再不回来,再不见他了么?”
我哑口无言。
竹儿的意思我明白,那就是提剑杀出去。
如反党一样,从此以后,不论是朝堂还是乡野,都不再有我的立锥之地。
“说来你也是自己寻来的烦恼,人家不告诉你本来也是为你好。
你老实过你的太平日子也就完了,可是你非要打听,打听到了又觉得伤心。
被人利用了,被人算计了,自己在这里难受,你说你这是何苦?”
竹儿拉住我的胳膊仔细地揉搓,嘴里轻声地说。
我别过脸去不看他,却没办法阻止他的话。
他说的不错,我所有的愤怒和绝望都起源于被他利用和背叛。
我可以忍受被人伤害,却不能接受这样的欺骗。
他明明答应过我的,即使岳靖舟不能为我解毒,也不要动用武力。
他明明说过从此以后只图经济发展,再不烧杀掠夺,可他却不顾一切,劳民伤财去为我打仗。
我足不出户就已经成为生灵涂炭的起源,我还能在这里心安理得地享受宁静吗?
前方传回的消息上写得明白,全军上下,甚至北庭全民上下都已经知道,我被岳靖舟毒害,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而岳靖舟不但不献出解药还要陈兵边境,意图在北庭大丧之计,图谋不轨。
北庭上下,已经一片战声四起。
自愿援军者的人数还在与日俱增。
这将是怎样的一场战争啊,这个寒冷的早春,将有多少个家庭失去亲人?泡在温泉水里,我只要想想,便不寒而栗。
“竹儿,你说他为何就不能再多等两天?难道是想让我在死前看到岳靖舟的人头么?”
一个冬季都挨过来了,怎么就不能再等几天。
我还是不能明白耶律丹真的意图。
“公子你想得太多了。”
竹儿扶我从水里出来,帮我擦干净身上的水滴。
我坐到妆台前梳头,拿出那枚连心果放到灯下观瞧,谁能告诉我,那天的他,到底是几分真情流露,又是几分逢场作戏?明知我时日无多,为何他不肯陪我走完这世上的最后一程?
“或许他是想打败岳靖舟,逼出解药来。”
竹儿帮我披上衣服,扶我回去榻上躺下。
打败岳靖舟?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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