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强逼着自己再吃一口冷饭时,看见米粒里的黑色灰烬,他鼻尖耸动,这味道与麻子喷出的烟味一般无二。
他脸色一变,撑着墙角吐了。
管事唤人来打扫,还给少年送了一碟蜜饯,发黄的指甲藏污纳垢,扣在果脯上。
杜蕴刚止住的恶心再次泛上,杜长兰揽过儿子,“我得带我弟弟去看大夫,等他好了再来。”
管事只好放行。
外面早已是黄昏落日,杜蕴站在街头,呼吸着新鲜空气,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杜长兰笑问:“还去吗?”
小少年将头摇成拨浪鼓,心有戚戚:“不瞒爹,我方才所感,犹如去地狱滚过一遭。”
身边传来轻笑,杜蕴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爹戏谑的眼:“你这才哪到哪儿。”
杜长兰带儿子回客栈,父子两人从头到脚清洗一通才舒坦了,那两身短打叫伙计也扔了。
杜蕴躺在床上,身心俱疲。
杜长兰搂着儿子,给他擦湿发,“要不要吃点东西?”
杜蕴闭着眼摇头,他现在胃里还翻腾,吃什么吐什么。
不一会儿屋里响起平缓的呼吸声,杜长兰捏捏儿子苍白的小脸:何止是折腾你,爹也被折腾的够呛。
这回歇了两日杜蕴才好些,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模样。
他正在屋里看棋谱,听闻敲门声,立刻蹦跳着开了门,一见杜长兰亲昵的搂着他:“爹,你去了好久。”
杜长兰拍拍小崽子的后背,自前几日赌场一行,估摸是吓着人了,小崽子特别粘他。
杜长兰反手关门,解下包袱在桌边落座,小少年麻利的给他爹倒水,又好奇的扒拉包袱,却不敢私自打开。
杜长兰点点头,杜蕴这才飞快解了包袱,看见里面的骰盅,顿时小脸煞白。
他哀怨又委屈唤:“爹……”
他知道错了,也受了教训,为什么爹还要罚他。
“想什么呢。”
杜长兰搁下瓷杯,“爹是教你,赌庄怎么出千的。”
杜长兰让儿子将桌面清空,骰盅利落的划过骰子,在空中摇晃,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可比赌庄里的掷骨好上十倍百倍。
杜蕴眼里又在冒星星,他爹怎么什么都会。
杜长兰一盅盖在桌上:“大还是小。”
杜蕴想了想,道:“我猜大。”
杜长兰勾唇一笑,说不出的风流,他揭开骰盅,“一二二,小。”
杜蕴沮丧低头,之后杜蕴又猜几局,不论他猜大还是小,骰面都是小。
这下再瞧不出问题就当真是傻子了。
“爹,我看看你的骰盅和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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