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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用那双黑亮的眸子从上往下地俯视陈迹,距离近得鼻尖都要相碰,陈迹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呼吸交缠间,浓浓情||欲的吻又压了下来。
秦翊很喜欢亲吻,唇与唇相贴会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包住对方的下唇吮||吸,微微用力的咬,轻啄着下移,喉结,锁骨,胸前,一寸寸皮肤都不放过。
这个人是我的,好像每个轻重不一的吻都在这么说。
秦翊分开了陈迹的双腿,身下的人立刻像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秦翊不慌不忙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抬高了陈迹的腿,低头轻咬上大腿内侧,那股反抗的力气立刻就弱了,修长的腿软软地挂在他肩头。
抬起眸子看了看,陈迹脸上覆着红晕,眼底蒙上一层水濛濛的雾气,微张着唇喘||息,他整个人都被折腾得发热了。
这具身体确实过于敏感了,秦翊也觉得有点惊讶,男人的身上的敏感带很少会有那么多的。
虽然陈迹已经沦陷在了欲||望中,但秦翊偶尔与陈迹视线相接,他那双失神的眸子都会颤动一下,然后脸上的表情也会立刻晦暗下来,直到再次被快||感冲击得叫出声。
他那种表情让秦翊感到心中一阵空虚的难过,即使身体反应剧烈,即使陈迹在他身上不再反抗,但他的内心仍然是厌恶的,排斥的,想要挣脱的。
他不爱你。
秦翊心里有个残酷的声音在冷冷地笑,不管花费多少力气,这个男人也不会爱你,他在床上的安顺不是承认你,只是无奈地妥协而已。
可是就算看到陈迹那种黯然的表情,秦翊还是停不下手,即使得不到心,可以呆在他身边,可以这么拥抱、这么亲吻他也好,至少自己那颗九年来一直无处安放的心,终于找回了可以停歇的地方。
相比起以前那种连身体都不接纳自己的困境,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秦翊想起刚上了高中的自己,在秦家他总是感觉不到温暖,生父秦正坷严苛而古板,生意场上的忙碌令他十天半个月才会出现一次。
而他的亲生母亲郑素贞倒是每天都挂着得体端庄的笑,只是那种永远到不了眼底的笑令秦翊浑身不舒服,母亲好像永远都披着面具,永远都看不透,也无法接近。
而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孪生哥哥更像个摆在橱窗里精致的假人,他高傲至极,从来不屑和人多废话,看人永远昂着下巴,目光从上往下扫过去,像一把蔑视一切的钢刀般锋利。
比起母亲的伪装,他毫不掩饰自己,每每触碰到哥哥“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给我滚远点儿。”
的眼神,秦翊就想抡拳头揍他一顿。
空荡荡的大房子像是坟墓,住在这里的人统统是寂静无声的,说话低低的,吃饭没有声音,走路也没有声音。
秦翊七岁刚到这里的时候,一点也不习惯这种大家族冷漠的相处方式。
他吃饭喝汤总会不小心弄出声响,上楼时脚步过重,那些突兀的碰撞声总会引来父亲厌恶的瞪视,从那一刻起,他就无比奢望养父来看望自己。
“小翊你听话,你听话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抱着膝盖坐在漂亮的落地窗前日复一日往外张望,车来人往,四季轮回,他在那里等了好久,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听话爸爸才不来的,于是他努力练习着轻手轻脚行走,不管是否开心都不再奔跑,他努力练习拿筷子的姿势,咀嚼的时候紧紧闭着嘴不发一点声音,他努力跟上私立学院的教学进度,忍受着和他哥哥一样傲慢的富裕小孩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事情。
他曾经问郑素贞:“爸爸有来电话吗?”
郑素贞没有理会他的提问,而是皱起眉头:“他不是你爸爸,你要叫他叔叔。”
秦翊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后,小声地说:“叔叔有来电话吗?”
即使得到他的妥协,郑素贞也只说了一句硬邦邦的话:“你不要每天都在问这种事,如果有打过来,我会告诉你的。”
但是之后,郑素贞没有一次拿起电话向他走来过。
后来秦翊终于明白了,其实在养父松开手将他交给生母时,自己就被抛弃了。
好笨啊,那个时候他松开了手就已经表明了一切,而自己却还在傻傻地等啊等啊,以为他真的会来,以为那句用来哄小孩的话是两个人的约定。
他再也不会坐在窗边等了,可是那颗心仍然不会死,总是想念,总是忘不掉。
他想他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房子住,他只想和爸爸住在那个狭窄的破宿舍里,每晚仍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拍着他哄他入睡;他也不需要吃那么贵的食物,他只想坐在爸爸的怀里,不用顾忌吃相是否粗鲁,一人一碗蛋花汤浇米饭;他也不需要什么名贵的衣服和下雨天专人司机接送的车辆,他只要爸爸撑着一把旧伞站在自己面前就可以了,那样就可以了。
一边是想念一边是失望,秦翊就在这种矛盾中长大了,他想自己一定要去见爸爸一面,问问他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不要他。
秦翊在中考前夕偷偷改了志愿,填上以高升学率闻名的寄宿学校,虽然被发现后,秦正坷把他狠狠斥责了一顿,但看在学校还不错的份上还是饶了他的自作主张。
这是他离开养父后第一次不听话,秦翊却觉得很值得。
等秦正坷离开,郑素贞才转头看他,她嘴角一直弯起的弧度似乎淡了些,但仍然平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妈妈也不会阻止你去找那个陈迹,毕竟他对我们家有恩,抚养了你那么多年,妈妈一直都记得他的恩情,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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