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你自己看啊。”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靠在他右侧,连忙半撑起身子,“我可压着你伤口了?”
他挑了挑眉。
她脸上又红,琉璃雁足灯里火光幽渺,映得她明丽脸庞扑朔如谜。
她默了默,终是伸手挑开了他的衣襟。
男子的胸膛结实,仿佛还能听见白皙肌肤下有力的心跳。
她怔怔然,他一笑:“看傻了?”
她羞恼至极,立刻便想将他衣襟掩上,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导引着她,触到了他肋下三寸处那一道窄而深的箭伤。
她手指一颤,回过头来,见到那一道凹凸不平的疤,已经愈合的创口犹是狰狞地张牙舞爪,仿佛还能想见那一日的凶险情状。
她低声说:“往后还是让仲将军时刻陪着你的好……可是方才你说,他也要去滇国?”
“扫不扫兴。”
他平平地道,“我跟你躺一块儿,尽想别的男人。”
她哭笑不得,有关仲隐的话头分明是他挑起来的,他倒反咬一口。
她将手指轻轻掠过那处伤疤,他“咝”
了一声,扣着她的五指,缓缓将她的手往下拉,放在了他的衣带上。
她低下头去,他只能看见她珍珠般莹润的耳垂,而后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她解开了他的衣带。
他倾身过来,微微紊乱的气息喷吐在她洁白的耳垂,“想摸吗?”
她沉默,目光所及是枕上轻红的纻罗巾,灯火之下仿佛幻化作一片荡漾的红色的海。
然后她闭了闭眼,咬了咬牙,手指虽止不住颤抖,却仍旧一意孤行地往下——
“好了!”
他突地拿开她的手,声音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夜空。
啊,不,殿外明明已降下了风雨,一声声都像鼓点般敲打在他的心上,他转过头去,很久,很久,她的手慢慢地收回了,他才忽然道:“你真是——妲己!”
莫名其妙。
她腹诽。
这才转头看向他,好奇地道:“你也脸红了?”
他干脆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她笑起来,“原来你当真没碰过女人。”
他冷冷反诘:“难道你碰过男人?”
“没有。”
她轻声道,“所以我才……”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古人说好色可以亡国,初时我还不信,现在我……我真信了。
你再多说一句,大靖朝我就不要了。”
她呆了呆,柳眉微挑,眸中笑意更深,却终是乖乖地躺下,再也不多说话了。
好像真的生怕自己多说一句,就会变成亡国的祸水一般。
第五二章愿毋相忘
翌日清晨,薄暖醒来时,顾渊已经去了宣室殿。
初拜大将平叛,有许多军务需他先行调度妥当,薄宵才好临机独断。
薄氏外戚发迹,初是因为四十多年前的薄家女郎怀上龙嗣,成为了孝钦皇后;而后薄氏外戚显赫,却是因为薄太后有一位能征善战的侄儿——骁骑将军薄宵,二十年来南征北讨,平羌踏胡,马背上打下了累累功勋,也带得薄氏一门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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