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敦请之词洋洋洒洒,反而令她听得恍惚。
斟酌之下,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将宁展的语意理解完整,干脆问个明白:“殿下此番与我结拜,是为着向师父请教?”
按这说辞,宁展正是李施口中冠冕堂皇的无耻之徒——明面上义结金兰,实则七弯八拐,看中了李施独传门下弟子的不二功法。
宁佳与直白得有些下人脸面,宁展却欣然接受,且十分爽快道:“小与所言也不错。”
宁展回答利索,但宁佳与半信半疑。
她抵住桌案托下巴,沉默审视,似是吃准对方还有下文。
“但是。”
宁展堪堪分离两掌,“不算完整。
确切来说,共三大缘由。”
宁佳与右手撑脸,指尖没入丝,不疾不徐道:“洗耳恭听。”
“在下方才所述,是其一。”
宁展比出一指。
“亦是三大缘由中最紧要的。
简言之,这一点出于敬仰、报恩、求学,均与旁人无甚干系。
前两个词,想必无须我阐释,唯余求学——我要请教之人,并非李主事,而是小与你。”
宁佳与自知考绩了得,听雪阁中近乎无人可及,然在师父面前,她是班门弄斧。
“为何是我?”
“李主事当然是天纵奇才,有颠乾倒坤之能,也因此锋芒毕露,只过去隐居的数十年得以安然度日。
力量过于强大,李主事尚且无法遏制,倘传至我手,恐一不可收拾。”
宁展道,“而这样凶险的威力,却被小与将核心转化为另类更灵活的潜力,使其收放自如,我着实佩服。”
平日,宁佳与有师父爱护、同窗褒奖,是以自视颇高,但也从未把自己奉得如宁展所言神乎其神。
此前她的确在交手时让宁展吃过亏,这会儿却很难不怀疑宁展这番吹捧其实是在卖乖。
宁佳与默不作声,眼神示意宁展往下说。
宁展了然,比出两指。
“其二,便是因那记步长微乱点的鸳鸯谱了。
我的‘请辞书’,估摸着与步长微送出的‘保媒信’先后抵达嘉宁。
嘉宁世子退回君位,眼看大权即落,忙定亲娶妻,七州各个王室会怎么想?”
“嘉宁世子为保住储位,与步溪权贵联手?”
宁佳与猜测道。
若这桩由步长微做媒的婚事结成,意味着步溪主动伸手打破了百年以来“中立不倚”
的原则。
待双方修得邦交之好,嘉宁与墨川对抗,再不会是孤立无援。
而这大功一件,就算嘉宁王室有人不肯,最终还得被臣民记到宁展的头上,世子之位依旧是他囊中之物。
宁展颔称是,道:“照此下去,所谓步溪权贵——你,你的一切,他们掘地三尺都会挖出来供众口相传。”
“这正是步长微想要的。”
宁佳与心如止水道。
步长微在刺杀一事上已打草惊蛇,如今仅凭一刀、一剑想除掉宁佳与,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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