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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位学弟死了,尸体都只剩下半个。”
她将他抱紧了。
明明是个没有术式、咒力低危到估计只有生命垂危时才能看见诅咒的弱小非术师,明明五分钟前,他还差点就掐断她的脖子,她此刻却像模仿大人照顾孩子般,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搂在怀里。
她的声音水波般温柔,没有磕磕绊绊,有的只是很慢的、边说边思考的小心翼翼的安慰:
“星星。”
“死掉的人会变成星星。”
“我母亲去世前,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她说她会变成星星哦,会一直陪着我。
所以那位对夏油来说很重要的学弟,一定也是这样的。”
这个安慰,实在是太烂俗了。
十本漫画书里,九本能看到与此类相关的话。
但可能是抚摸他脑袋的手太温柔了,她的声音太平缓软和了,她身上几乎完全与他相同的气味太熟悉了,寂静黑暗的寝室里,耳边属于她的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就像暴雨天躲在被窝里睡觉般令人有种异样的安心。
所以他竟真觉得一直疲乏烦闷的大脑,得到了些许平静。
他闭着眼,也抬起手,环住她的腰。
埋在她怀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嗯。”
得到了他的响应,她像是松了口气,继续轻声叨叨,说着安抚人的话。
她声音轻软得像棉花、像空中飘着的一朵云絮,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疲惫却又时刻紧绷的身体,大脑也逐渐被困意席卷。
彻底在她怀里睡着之前,他听见她依旧在念念叨叨着,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
“夏油身边还有我,不是吗?”
夏油杰睡着了。
我没再絮絮叨叨地说安慰人的话。
他应该是很久没睡觉了,他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比上次见面疲惫了不知道多少倍,黑眼圈很重很重,眼底几乎被红血丝布满。
再加上他上次留的简笔画,明明说是三天左右回来。
可等他真的回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他仍旧保持着双手搂着我的腰,脑袋埋我怀里的姿势,睡得很沉。
我也依旧抚摸着他的脑袋,像母亲对待孩子般细心体贴地对待他。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黑暗里,听着时钟“滴答滴答”
转动的声响,正当我困得直打瞌睡时,随我脑袋猛地往下一点,我大脑慢吞吞反应过来,眼睛睁开了,但脑袋依旧迷迷糊糊。
我抬眼,想看看几点钟了。
结果,就隔着被半拉上的窗帘缝隙,与站在黑黢黢阳台的白发少年沉寂的蓝眼睛对上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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