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倒台了,姑父不仅失去靠山,作为金家女婿少不得被一道打压。
用闻嬷嬷以前的话说,没有丢性命,还保住乌纱帽,若有机会外放去个小地方当官,就算是上辈子积德的好结果了,可谁能想到,姑父竟然还爬上去了。
如果说,当年姑母的病故让姑父没有被一并迁怒到底,但九年时间从主事到侍郎……
说快算不得快,说慢,多少位有些背景的官员一辈子升不上去、六七十岁都还在熬着,更何况姑父这种“坏背景”
的。
因此,阿薇才会往同名同姓上怀疑。
闻嬷嬷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若没有认错人,家祭那日、奴婢看到的人就是这位徐夫人,是的,她就是姓徐,所以冯正彬也不是什么同名同姓,就是他们了。”
“竟还真叫你从册子上寻到人了,”
陆念侧过身子来,道,“仔细与我说说。”
闻嬷嬷理了理思绪。
她本姓花,原是金太师府中的厨房小管事,做得一手好菜。
“姑夫人与姑爷成亲后第二年滑过一次胎,之后几年没有动静,因而那年她再有身孕,两家都很是欢喜。”
“她那胎怀得很辛苦,口味上一天好几变,姑爷到府上来说想借个家里的厨娘、好叫姑夫人吃喝上顺心些,老夫人就让奴婢过去冯家了。”
“从姑夫人怀上不足三月去的,差不多五月时她胃口稳多了,但奴婢没有回太师府,都说让一路伺候完月子吃食再说。”
“还好没有回去,没过几天就出事了,姑爷被困在衙门里没有回来,太师府被围得一只蚂蚁都爬不出来……”
“后头的事您两位都晓得,姑夫人不敢坐以待毙,她带到冯家的人动不了,只有奴婢这个借过来两月的还能避人耳目。
她让奴婢一路往中州传信,最后奴婢也只带得走姑娘。”
“之后也只隐约打听到姑夫人在金家判决时病故、姑爷停职,还以为他这辈子复职无望,没想到竟成了侍郎。”
阿薇问“是他续娶的这位徐氏夫人有来历?”
“据奴婢所知,徐氏夫人是姑爷的表亲,”
闻嬷嬷顿了顿,再开口时她用词谨慎许多,“当年她来过冯家两三次,是来陪姑爷的母亲说话的。”
“冯家在京中亲人少,所以徐氏每次过来,冯家老太太都很欢迎。”
“奴婢撞到过一次徐氏与姑爷说话,她看姑爷的眼神绝对不对劲,所以奴婢才对她有印象,但姑爷当时瞧着似乎没有那等意思。”
“奴婢私下与姑夫人身边的嬷嬷提过这事,她说姑夫人也品出些滋味来,可只那徐表妹一头热,姑爷并未有不恰当的举止,因而姑夫人不好吵也不好闹,怕戳破了之后反倒给冯家老太太与那徐表妹说辞。”
“况且姑夫人孕中,顺利保胎生产最要紧,便先按下,多作观察了解,以后发难时也有凭有据,不会被人倒打一耙说‘疑神疑鬼’。”
“再之后,出了那等大事,哪里还管得上这个。”
“时隔多年,奴婢再见那徐氏,只觉得颇为眼熟,待看到姑爷的名字才完全对上了。”
“姑爷官运亨通与徐氏应当没有关系,但他娶徐氏,许是他作为原金家女婿、很难再寻安稳亲事,又许是叫徐氏真心打动,或者有冯家老夫人从中撮合,这都说不准。”
“当然,也可能是两人早就不一般,只是当年他藏得好,没有叫姑夫人、奴婢们看穿。”
陆念听完,见阿薇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呵地笑了起来“我听出来了,证据不足,嬷嬷不好随意给那冯侍郎定罪,怕影响到我们之后行事的判断。
阿薇当时年幼,想来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更得保持个周正,以免查错方向。
但我这人呢,比起证据,我更信直觉。”
沉思一阵,阿薇道“不管姑父与那徐氏夫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的官运、其中定有些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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