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连且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梅酒来,问他:“这个行吗?”
甘冷马上笑了,“你是我的机器猫吗?”
两人喝着酒,吃着点心,甘冷心里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连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甘冷让他有话直说,不用顾虑什麽。
“你很难过吗?”
“唔,还好吧。”
“那为什麽还和家里吵架呢?”
甘冷听他问这个问题,擡头看连且的表情,很认真,他是真的不明白。
“他们离婚不是重点,我也知道自己快成年了,他们离婚是他们的自由,可是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还装得挺恩爱的,这让我挺不爽的。”
“嗯。”
连且盯着甘冷,“我小时候,父母就没了,我是跟爷爷长大的。”
甘冷一时不知道说什麽,他喝了一口酒,就听连且继续讲。
“好像是出车祸吧,那时候什麽也不懂,也没什麽难过的情绪,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以后见不到他们了,后来爷爷也去世了,我就被送到舅舅家里,殷北望就是我舅舅家的孩子。”
“我舅舅一家人都是文化人,家里又很有钱,生了一个女儿之后,还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
我舅舅他们对殷北望很好,也很宠着,所以他有些骄纵。
我住在他们家也没被苛责过,只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后来遇到花洇,就和她一起来这里了。”
“那你为什麽这麽不喜欢殷北望?”
“他……从小就缠着我,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初三的时候,他跟我说喜欢我,让我和他谈恋爱,我不愿意。
那时候放学了,教室里没人,我正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注意,他就抱着我不撒手,这时候被正好回来拿东西的同班同学看到了,然后……就在学校传开了,甚至还给舅舅打了电话,殷北望害怕了,就说是我让他这麽做的,我自己认了。”
甘冷一时间心绪複杂,总算知道了为什麽连且之前那样慌神,原来是因为有不好的回忆,可以想象那时候他受到多大的伤害,听过了多少流言蜚语,但再次遇到这种事还在害怕牵扯到自己。
甘冷心里很难受,他伸出手摸了摸连且的耳朵,轻轻说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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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点心已经快淩晨3点,这次的谈话也让他们互相更加了解了一些,连且几乎将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没有一点保留。
甘冷并不完全清楚连且为何要在这时候说出他的过去,可能只是想让他别那麽难过,于是将自己的伤疤揭开给甘冷看,通过自己的经历让甘冷觉得他的生活也没那麽糟糕,这是所有安慰方式里最为笨拙的一种。
可甘冷却没有感到好受,反而为连且经历的这些苦难而难过。
至少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从小到大,父母给的关心和疼爱并不少,而连且……他甚至不敢去想,连且从小是怎样生活在非议之下,而在他最后一个至亲去世的时候,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料理后事。
这些,甘冷只是想一想,心里就跟被绵密的细针扎了一样发疼。
然而更可贵的是,历尽千帆,连且仍然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虽说为人冷淡,却从未做过伤害他人的事,几乎很少有人能做到这样。
连且起身还想回去住,毕竟甘冷订的是一间大床房,虽说床很宽敞,但总归不妥,他这个gay比起甘冷这样的直男还要更在意这些。
甘冷:“明天一起过去呗,你去洗澡。”
连且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衡量着什麽,甘冷把他推进了浴室,浴室里还有一套睡衣和浴巾,甘冷庆幸自己订了好一点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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