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庶看向她,想了想,最终也没想到怎麽解释,只好道:“有一天,你自己会明白的。”
程谨没有跟她们一起回武林盟。
或许是在那个小黑屋里,他想起来了刻意被自己遗忘到角落的京城,便义无反顾要单独回去,彻底清算这件事。
临别回头,谢灵羽问他,我们还会再见吗?
程谨笑道:“一定会的。”
“灵羽,我会来找你的。”
待诸事完毕,待他洗清身上的因果,待他放下身外的一切。
谢灵羽道:“云叔,我该去找他吗?”
云庶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灵羽,凡事,要问自己的心。”
京城
“臣告发,抚远侯谋害亲弟,残害亲子,勾结官员,贪扣军饷,通敌叛国!”
皇帝已经很老了,全然不似程谨少年进宫时,那副威严模样。
他躺在华贵床榻上,双目已有些浑浊了。
触及皇帝目光,守候在侧的驸马忙上前来,接过了程谨手中的书卷。
那是抚远侯与樾国来往的所有书信,以及贪扣军饷的所有数目,包括了当年他是如何残害自己的亲生弟弟——在战场上拼搏厮杀,为他带来如今地位的程大将军。
皇帝只看了一眼,终于开口道:“朕似乎见过你,你是太子的伴读吗?”
程谨俯首道:“是。”
皇帝道:“揭发自己的亲生父亲,朕还是头一次见到。”
程谨俯首更深:“臣先为臣子,再是人子。
臣当先为陛下效力。”
皇帝笑了笑,被驸马扶起,靠在龙榻上:“好,很好。
你有功,朕先提前问问你,想要什麽奖赏?”
程谨长拜,恭敬道:“臣恳求陛下,饶侯府其他人一命。
他们是无辜的。”
皇帝眯起眼看他,良久,程谨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朕允了。
驸马,送新侯爷回府吧。”
“是。”
程谨道:“臣,谢陛下隆恩!”
直到远离皇宫,程谨终于放松下来,垂首坐在马车上。
驸马——不,应当是宫微,坐在他身边。
在回到京城的第一天,程谨站在城门前,险些被一辆疾驰马车撞倒在地。
车中人掀开车帘,竟是程谨多日不见的太子。
太子不由分说将他带上了马车,二人悄然逃离到京郊一处隐秘小宅。
到那时,太子讲述,恒王造反逼宫,自己被公主与驸马秘密送出宫。
后半夜,驸马来了。
“他”
一袭戎装,背负长弓,本应亲和的面孔,却因脸侧几道血痕,骤然生出几分森寒之意。
程谨脱口道:“微......”
驸马朝他笑了笑:“少阁主不会也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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