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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割断脚后跟又被枪指住的男人,在最初的痛苦和一闪而逝的恐惧后,反而冷笑起来,“用得着明知故问。”
“……王东,个狗娘养的,”
陈隧咬牙切齿地开了口,“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得到的消息说他根本不会动这么大的手笔,他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你们傻蛋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自己必定没有活路的男人干脆豁了出去,笑得一脸狰狞地说道,“杀了我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反正你们这帮小白脸手下没卵蛋的男人都得给我陪葬——”
鲜血飞溅而起!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脸上满是鲜血,睁大着眼永远闭上了嘴。
陈隧面无表情地收起贯穿男人喉咙的半把剪刀,把尖利的凶器在尸体的上衣上擦拭了两把,陈隧立即就转过身来到墙角。
用剪刀把上衣撕成布条堪堪包裹住刘小云的伤口,刚刚生死斗争都不曾有半分紧张的陈隧此刻搂着少年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小云,小云,你别怕啊,你陈哥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王酬集团的私人医院那可真不是盖的,只要没有断气,什么人都能救活……”
抱着刘小云走出花店的陈隧,絮絮叨叨地在失去知觉的少年耳边说着各种安慰的话语,然而看着他微微发抖的肩膀,那些苍白的话语却更像这个从不紧张的男人的自我安慰。
抱着少年开始奔跑的陈隧,在路过一个电话亭的时候,却猛地停住了身形,转身藏在了电话亭后。
街道的转角处,远远传来了声响。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四辆漆黑的轿车,忽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
清冷的墓园。
苏岸抿着嘴看着眼前拿着枪的男人,男人像注视着死人一样看着他。
“我父亲怎么样了?”
枪下俘虏的苏岸,忽然开了口。
男人惊讶地挑起了眉梢,冷笑起来,“哎哟喂,看不出你个小白脸,还是个胆子不小的孝子啊。”
话音一落,却猛地一挥手臂,枪管狠狠地击打在苏岸的头上!
苏岸直接被这巨大的力道扇在地上。
额头很快就流血了,甚至有一些流进了眼睛,视线顿时一片模糊。
“老子没有允许,没有你个小白脸讲话的份!
规矩点知不知道!”
趔趄倒在地上的苏岸听到男人凶狠地如是说。
虽然某种程度上把苏西棠当做了家人,但苏岸远不止于为了这份将将建立的亲情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只不过是他清晰地知道,苏西棠要是死了,覆巢之下,绝没有他苏岸的半点活路。
其实要不是额头上剧烈的痛感,苏岸还一时真的很难接受现在的境况,被人用枪指着,即将生还是死完全无法把握。
一个普通人,一生中哪有机会面对这种事。
这也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份——黑道教父的养子,再边缘再脱离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面临生死危机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岸一把抹掉糊住眼睛的血,再次勉强看清了拿着枪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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