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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访了大半村民,对田翠芳有印象的人都表示:她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力气,她是那什麽里面最温顺的一个。
如今,村民们忌讳提拐卖,称“买的媳妇”
为“那什麽”
,是因为公安部门06年打拐行动后,挖出了拐卖团伙,救走了被拐妇女,且连着几年给村民们不断普法。
现今民风渐渐开放,越来越多的村民到城里成家立业,“拐卖”
在这个村子已成为历史。
现在,老一辈的人相继死去,田大强一家的事很少被人提起。
何刑警是个很细致的人,凭他的办案经验,兇手未必都穷兇极恶。
他决定从田翠芳入手。
当初和田大强当邻居的两家人,有的已迁出,有的嫁到了邻村,还有的进城务工音讯全无。
几经辗转,何刑警找到了已嫁入邻村年近半百的傅雪。
傅雪是田大强北边的邻居,两家相隔一堵墙,田家很多事都是她“看”
来的。
“从我记事起,隔壁总有女人哭的声音,不分昼夜,后来我爸去他们家打了招呼,回来说新买来的媳妇,不听话,教育教育就好了。”
那年傅雪六岁,还不懂啥叫买来的媳妇,好奇心重的她经常趁大人不在家,趴在墙头看。
最初的两个月,田翠芳手脚被铁链锁住绑在猪圈里,蓬头垢面,浑身污泥,怏怏地坐在那里,喃喃自语,不知念些什麽。
有时,她会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傅雪,但念头很快灭了,她被打怕了,即使没谁碰她,也会本能地感觉肌肉疼。
“他们家打田翠芳,刚开始是因为她不听话,后来生了孩子老实了,仍然打,说是打习惯了,我看完全是出气。”
“怎麽说?”
“田家两父子爱打牌,输了就拿人撒气。
她那个婆婆性格强势,看她头胎生了个女儿,每天变着法作践她。
三个人经常是轮番上,鞭子、椅子、锅铲,能打的东西都派上用场了。
有一次,我还看到他们拿刚烧好的烙铁烫她,那个惨叫啊,我现在想起来就瘆得慌。”
“没人管吗?”
傅雪摇摇头,“他家在村子里有些势力,谁敢说啊!
我爸经常骂我,喊我少看少听,后来干脆把那堵墙加高,我也看不见了,但惨叫声,几乎每天都有,直到我嫁人。”
“照你这麽说,人不得打死了?”
“他们也给她医病,按他们的话说,还得给田家传宗接代呢。
不过除了生孩子,从不进医院,给她拿些草药,吊着她的命就行。
只有她怀孕那几个月,屋子里能安静点。”
“不过后来,田翠芳练就了一门绝技。”
那是傅雪说亲那年,她亲眼看到被家人追打的田翠芳从屋里跑出来,“那速度,就快赶上刘翔了!
后来我隔着墙问过她,她说都是练出来的。”
不过,她跑得再快也跑不出大山深处的田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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