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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礼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是亲生儿子的背刺,随后又是全宗上下的诘问,朱礼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干裂的嘴唇不住地发抖,面上一点血色也无。
他最终看向了朱宣。
“你……你骗我们?”
寥寥几字,好像是生锈的铁刃划过同样生锈的剑鞘一般。
“我也有苦衷。”
良久,朱宣才沉沉开口。
他并非全无良知,做这一切的时候也有愧疚,只不过和龚宁的命相比,这份愧疚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龚宁如果死了,他在神界就会举目无亲,这段日子他也知道自己为了龚宁树了多少敌,到时候所有都会反噬在他的身上。
他只是仙,死都没有人管是怎么死的。
朱宣不敢看朱礼,不敢看朱念,更不敢看在场的所有修士,眼神就在半空中没有落点地扫视着,最后落在了一颗郁郁葱葱的树边。
他稍微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当时爹渡劫在即,是我向龚宁上神苦苦哀求,上神才同意跟神君说说下借玉冥杯,虽然爹到最后没有用上,然而设若用上了的话就是过命的人情,我理应还给上神。”
“你这么有孝心,怎么不用你的命去还?”
容嘉讥讽道。
朱宣猛然看了过来:“跟着叛徒为虎作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至少我没有让我爹去给我相好的偿命,”
容嘉理直气壮,“而且那龚宁本来也是死有余辜,若非他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师父,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朱宣额角已经现出了青筋,但碍着楼烬在场,他不敢真的得罪容嘉。
他不再跟容嘉吵嘴,慢慢后撤了一步,容嘉则料到他有想跑的意思,将他一把抓住:“骗了人就想跑?”
朱宣反手挣脱,现出法器来,趁着容嘉不备就袭了过去,又看准了容嘉躲的那一瞬间翻身入云。
容嘉转头大喊:“师父!
他要跑了!”
楼烬扬起下颌,没有出手的意思:“你不会打不过他吧?”
“……”
楼烬抬抬下颌:“去,让为师看看你的本事。”
“噢。”
容嘉得到首肯,与朱宣缠斗起来。
朱宣虽然比容嘉修为高,但容嘉这段时间在妖界也精进了不少,一时并不落下风。
天上打得不可开交,地上依旧是人心惶惶。
朱念茫然地看着自己父亲上天入云左右翻飞的身影,茫然地转过头来,问楼烬道:“前辈,我爷爷会死吗?”
楼烬没直接回答他:“他金丹被剖,如果现在把金丹按回去,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但修为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一丝转机的朱念眼神一亮:“您能救他和全宗上下这么多前辈吗?”
楼烬侧眼看向朱念。
没看出来,这对祖孙的情义倒还挺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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