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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卿卿?昨晚没睡好吗?如果身子不舒服就歇息一下吧?偶尔偷懒一天,陛下想必也不会介意的。
」
后头所指的,自然是二人肩负的改革提案之责了……可听着的司徒延卿却只是摇了摇头,带着倦色地清美容颜神情压抑得近乎漠然。
紧箍住身子的力道与温暖,太过炽人。
他顺着楚越紧拥的力道将头深埋于那宽阔的胸膛中,几度想抬手回抱,却又因那个横亘于心头的事实而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昨晚由父亲处得知和严嫣的亲事后,他整整一夜都无法成眠……和楚越相识以来的种种悉数浮现,而连同那总令他不由自主地迷醉沉沦的一切,令心头涌生了近乎绝望的泫然……司徒延卿没有落泪,可心头的苦楚却让他连维持着惯常的平静都十分勉强,全靠过人的自制才不至于流泻出情绪甚至失控。
一边是家族、一边是牵系了他大半心神的所爱之人,在他几乎要违背理智的劝阻接受楚越后,曾让他挣扎了数月之久的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可尽管这答案正是他当初拒绝楚越的理由、尽管理智清楚这才是正确的抉择,但他却直到实际面对之时,才明白自己其实早已完全倒向了楚越。
但正如他早在楚越告白那晚便已想通的——所谓的选择,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不论心中如何在意、如何渴盼,一切以家族为重的他终究没可能如楚越所求地与对方彼此相守。
眼下的婚事,也只是强迫他重新认清这一点而已。
所以他约出了楚越,打算在他成亲的消息传出之前先一步将此事告诉对方,……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横竖他们终究是没有结果的,尽快将事情说开、了断自然对彼此都好。
——可即便早已无数次在心里琢磨着起始的言词、估量着应有的表情,实际见到楚越之时,那一切一切的言词应对却全都于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而让他终只能强作平静怔怔地望着楚越入内,然后一如既往地任由对方将自己紧紧拥入怀中……熟悉的关切与拥抱让深知这已是最后的他心碎欲绝,而明知不该,却仍放纵自己贪恋着对方所给予的一切。
见司徒延卿只是靠在自己怀中久久不语,仍未察觉异样的楚越以为他是不知如何启口,心下期盼之余亦是怜意大起,遂在俯首轻吻了吻青年发际后转以单臂搂住青年腰身,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事前备好的回礼。
「给你,卿卿……这是香囊的回礼,让你留着防身用的。
」
简单解释了下「礼物」的因由后,楚越也不等对方回应便将东西塞入了青年掌中……后者有些怔然地低头望去,入眼的是一把外观看来十分质朴的匕首,包覆着皮质的鞘身有些泛白,看得出时常使用的痕迹。
明白这多半是楚越的随身之物,名为喜悦的情绪涌上心头,却旋又因彼此间的关系即将告终的这个事实而转为悲切……司徒延卿怔怔地凝视着掌中的匕首,几度想将之紧紧收握住珍藏入怀,却终没能将想望化做真实的行动。
因为刻下的他,早已无了接受的资格。
瞧青年只是愣愣地盯着匕首、半晌没有任何动作,以为他是给过于破旧的外观吓着了,楚越尴尬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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