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轻轻探上凌疏的胸口,慢慢画着圈圈,按压着,“梦中叶底摘新桃”
,那只手接着向下,盘桓眷恋不去,如琵琶新试,慢拨四弦,轻重缓急,拿捏得当,“喜尝竹茎滴清露,愿探菊蕊宁折腰……大人,你还不明白吗?”
凌疏依旧沉默无语,只有喘息声一阵阵变得急促,情欲难耐夹杂着慌乱不堪。
杨晔靠上他胸前,感受到他乱纷纷的心跳声,想占他便宜的心忽然就没有了,竟化作一丝怜惜之情:“凌疏,你别慌,交给我即可,我定让你满意……遍尝茱萸复吹箫,至少在这一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虽然你……唉,算了算了……”
你让人拿鞭子抽我,拿烙铁烙我,拿金缕玉衣折磨我,我背上有鞭伤,胸前有烧伤,肩前有剑伤,肩后有箭伤,我全身的伤口都跟你脱不了关系,但此时此刻,我决定不跟你计较了,统统不计较了!
他把抱怨的话默默地吞咽下去,叹息声越来越低沉轻柔,终至化成了一片暧昧难言的纷乱细微之声。
凌疏随着他的举动载沉载浮,仿佛在水流湍急的地方逆水而上,越攀越高,前路是一片未知的梦境,是一处繁花的胜景,清风泠泠,流水淙淙,道路狭隘曲折,却难挡诱惑,拼死也要走过去。
待豁然开朗的那一瞬间,果然如登极乐仙境。
他身子往前一扑,伏上了杨晔的肩背。
杨晔硬撑着他,感受到他身躯火热柔软,完全没了力道,额头汗津津地抵着自己后肩。
他心道:“你个不中用的,交代得这么快,倒也免得我接着出力。”
便抬起头来,扶着凌疏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在他耳边柔声问道:“凌大人,滋味如何?对奴家可否满意?”
凌疏依旧默然无语,良久后方道:“你……你叫阿花?”
杨晔道:“是,水性杨花的花。”
凌疏嗯了一声,低声道:“既然已经如此,我也不能不管你。
不过你的八字有人给看过没有?硬不硬?”
杨晔暗道此人当真怪异,这当口问这干什么?侧头想一想,也想不起来有人给看过没有,便随口胡诌道:“我八字硬得很,但是不克夫,请大人放心。”
凌疏道:“那就成,要不……这次你就跟着我回大衍的京师洛阳去。
我还没有任何侍妾,我去禀明皇帝陛下,就娶了你吧。”
这话虽然很负责很地道,若是个女子,闻言必定欣喜若狂,但传到杨晔耳中却如五雷轰顶一般,劈得他七颠八倒,眼冒金星,他猛然抬头看着凌疏,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
凌疏等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愿意?”
杨晔回神,忙道:“不,不是,大大大…大人这是在跟奴家定终身么?”
凌疏道:“算是吧,那能算什么?我不太明白。”
杨晔接着结结巴巴:“我长成这样,大人您不嫌弃么?你可是大衍王朝的三品官员,我我我我,我这样……”
凌疏伸手,按住了他的嘴,道:“女人长成什么样,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杨晔闻言忽然欲哭无泪起来,暗道啥样的女人你都不嫌弃,我装扮成这样你都可以和我定终身,偏生我风流倜傥的时候,你却不正眼看我,见一次打杀一次。
这也还罢了,可是你这天子宠臣,究竟有没有娶妻的权利?待思至此,他恨恨地道:“你那皇帝陛下,他会答应你娶妻?”
凌疏没有听出他语声异常,很困难地思忖片刻,道:“从前的事情,没有不答应过。
这一次,想来不会反对。
不过纵然陛下不同意,你做侍妾也可以。
反正我也不打算另娶,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样。”
杨晔一咬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一定要记得你今天的话!
大人,那酒劲儿过去了没有?”
凌疏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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