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下午两三点,日照正强的时候,魏东流微微眯起眼,看见春日的阳光透过客厅的印花窗帘照了进来,照在一架小孩儿骑着玩的彩色摇摇马上。
客厅收拾得很干净,只是有些凌乱,也没办法不凌乱,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具啊书啊什么的。
墙壁上挂着飞镖的圆盘,墙角有个袖珍型塑料篮球架,还有一架雅马哈的电子琴,想来也是给昊昊玩的。
茶几上有一个横着放置的电子相册,穿着大红色羽绒衣的昊昊站在一座巨大的冰雕前,比着“v”
的手势,笑出嘴里的八颗小白牙,茶几侧边有个杂志袋,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叠杂志,魏东流随手抽出一本,是《幼儿智力世界》。
魏东流把杂志放回原位,辨认了一下,走向秦月明的卧室。
秦月明的卧室设施很简朴,一张书桌和书桌前的一把椅子,还有一张床,此外就是四堵白墙。
由此可见,这个家,基本是向孩子倾斜的,同时也能看得出来,秦月明很爱昊昊,甘愿以孩子为生活的全部中心。
可是,昊昊那孩子,偏偏得了那样的病……魏东流觉得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却也忍不住叹气,心里有些疼痛的感觉。
魏东流在书桌前坐下,按着之前秦月明告诉的话打开抽屉,取出了那一本蓝皮日记。
翻开。
日记本的第一页标注的日期是十年前,秦月明刚刚考入G大。
秦月明的字写得不是太好,却透着一股子男子特有的豪放英气,在日记本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新生入学的紧张忐忑又骄傲自豪的心情,和刚认识的同学交往的一些琐事,接着是军训的一些趣事,再然后,军训结束,开始了大学生活。
魏东流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说是日记,其实并没有天天都写,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写一段,有时候又是一天好几页地洋洋洒洒,估计写的长短和他的空闲程度以及心情有关。
遥想着十八岁的秦月明懵懵懂懂进入大学,渐次成熟起来的有趣场景,魏东流读得津津有味,唇角不自觉地上翘出一个会心微笑的弧度:没想到现在看起来总是一本正经的秦月明还曾经是个可爱的逗比。
魏东流的名字在日记本的五十几页才出现,再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两年多。
魏东流心想,原来我和他是在大三的时候认识的,然后他又急不可耐地往下读去。
秦月明写道:“啊啊啊,我不喜欢运动啊,为毛让我去打篮球比赛啊,该死的何彪,怎么偏偏在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摔伤脚了,老师拉壮丁居然把我这种十级伤残给排去前线了,请允悲……
好吧,我诚实一点,其实,我之所以不爱运动是因为,运动场这样男性荷尔蒙狂飙的地方对我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啊,我得喝多少降火气的东西才能HOLD住啊。
再次诅咒该死的何彪和体育老师。
……
今天果然不该去,竟然与经管系的男神,魏东流狭路相逢,他真的好帅啊,于是,我终于HOLD不住了,可耻地留下了两筒鼻血,幸好有运动做借口,大家都以为是在比赛的冲撞中他把我的鼻血撞出来的,都责怪他。
魏东流也很抱歉,当时看着校医院处理了,比赛后他还来我们系上找我,问我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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