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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有过想让某人消失的时候。”
何其繁委婉地表示,他甚至没有谨慎地问一句岳华浓现在是否还想。
“有一段时间吧,我做梦都想你死。”
“什么时候?”
岳华浓说,其实他大概猜得出来。
“当时父亲老是当着我面夸奖你。”
何其繁说。
“他大概想以此鞭策我,但我只觉得不胜其烦。
你每次出门,我都盼着你不小心迷路,再也走不出那片林子。”
“会寄望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办法,可见你当时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岳华浓说。
“应该吧,但我确实想得很逼真,以至于你在我脑海里已经死了很多次。
我连你死了之后该如何庆祝的种种细节都想好了。”
何其繁说。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利大于弊。
礼尚往来,有此前车之鉴,你要怎么看我,我都可以接受。”
“师兄,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岳华浓说,他扶着桌子站起身,完全忘了重心该放在哪条腿上,结果重重地摔了回去。
“不止是因为嫉妒。”
何其繁说。
“我不在乎父亲是不是器重我。
但我那时候还是很尊敬他的。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啊,只以为要是没有你,他那癖好可能就不会发作。”
到此已无话可谈。
店堂里客人都已走完,只留下他们这一桌二人。
太阳爬的很高,地面腾起一层潮热的湿雾,乍看还挟带着三伏天那种闷蒸的余威。
但是有风。
气流在一切漏洞处来回翻搅,像早已化开的冻河,只剩下一层伪装的冰面维系。
“我只恨这癖好太苛刻了。”
岳华浓慢悠悠地说。
“你知不知道师尊不再叫我晚上去他房间时,我有多害怕?我跟冬凌不一样,我并不恨他,毕竟冬凌只是他一时兴起买回来的玩物。
平心而论,他救我一命,又待我不薄,而我为了讨好他,也使尽了浑身解数。
我之所以要杀他,只是因为他不肯给我想要的东西。”
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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