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被刘半程的一再追问,也开始怀疑自己,
“小战友,这个呀,我也不好说了!”
......
就这样,刘半程也不再寻求什么失望和希望了。
自己即不是医生也不是范常林的本人,相信也只有相信,他只要而在呼吸,只要医生没有下达死亡通知书,我刘半程就得坚持,因为我刘半程是他的班长。
他是我刘半程的兵。
省城医院对过有一家炖汤馆,他家的老母鸡,已被范常林吃了20多只。
为范常林擦粑粑擦尿用过的卫生纸余下的那些空圆筒,已经在刘半程的床底下装满了一纸壳箱子。
而且擦身子的专用手绢也换了十几个。
这天中午,两位老人胆胆怯怯地推开病房,后面跟着主治医师。
进门后的俩口怔怔地看了看床上的范常林,又痴痴地看了一看在床头正忙碌的刘半程,只听“扑通”
一声双双跪倒。
说了一声,“班长同志啊!”
之后就泣不成声。
刘半程被两位老人吓得一惊,忙回过头来。
他猜也猜到了,这两位应该是范常林的爹和娘。
刘半程急忙放下手中的擦布,迅速回身弯下腰用双手同时搀起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一高一矮,花白头发,手都很粗糙。
他娘带着蓝色围巾现在已经哭成泪人,却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接着刘半程的手,一边侧着头看向床上的儿子,此时他的儿子正露着后背身子,白条猪一样。
刘半程说,“大爷大娘咱们一会再哭,你俩快帮我把你儿子翻过来,没准他能听懂你们说话!”
后面站着的大个子医生,让刘半程这么一说,也露出的笑模样。
于是三个人一起动手,把范常林这个大身板子轻轻地翻了过来。
一张肥嘟嘟、白净净的大方脸就在他爹妈的眼前,跟好人睡着了一样,很香的样子。
刘半程勉强地笑着说,“你们二位开始哭吧!”
范常林的爹明显镇静了许多,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抓过刘半程的手说道,
“小班长啊,你们连长把情况都跟我们说了,这一道上,我们俩老口也都想通了,我的孩子今天就交给你了!”
刘半程向后直躲,“啊呀,那哪能呢!
你们的儿子你们得“胡棱个”
给领回去呀!
今天二老来了,实际上我就解放了,我该作交接了!”
老两口又一同哭了起来。
两位老人看到自己的儿子,不醒人事,那老汉绝望的眼神,让刘半程再也不忍心开玩笑了。
();() 老俩品陪刘半程伺候了三整天。
他俩不熟悉医院的环境,刘半程得当向导,笨手笨脚的反倒增添了不少劳动量。
老俩口站在刘半程的身后,看他麻利地忙碌,不只一次地说,
“如果我的儿子能醒过来,小班长,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刘半程每听到这句话,也想和他俩一样大哭一下,哪怕是哭一声也好,可是确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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