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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一桩桩安排好修整事宜,思及新修的大殿还需重新题字,便请示了郗归,着人给盛名在外的王贻之传旨,让他过来观察观察,为每个?殿都写上几幅字,呈上来供朝廷拣选。
旨意传到乌衣巷,王贻之梗着脖子?,死活不肯出去接旨。
郗珮气得怒火中烧,只能让王家二郎带着兄弟侄儿们接了旨,说王贻之虽然腿脚不好,不能出来接旨,但却?一定会好生把圣人需要的字写出来。
送走天?使之后,郗珮怒气冲冲地闯进王贻之的屋子?,当头喝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郗珮越说越觉得绝望:“连抗旨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你是?真的要逼死咱们这一家老小吗?”
王贻之当年伤腿之后,便落下了后遗症,如今正是?正月,他不良于行,原本在榻上看?书,听了圣旨的消息后,倒是?让仆役拿了酒来喝。
郗珮一把躲过酒爵:“喝喝喝,你就知道喝酒!
圣旨这样大的事情?,竟也不出去迎!”
“圣旨?圣人?”
王贻之有些醉了,嘲讽地问?道,“大典未行,眼下有何?圣人?又何?来圣旨?”
“放肆!”
郗珮一巴掌扇到王贻之脸上,喝退了左右仆役,“你就算当真不想活了,也不要牵累家人!
等新帝登基之后,你自可不要这条性命,只是?眼下不要自寻死路,以免圣人觉得是?我王家心?怀不满,故意恶心?人!”
“呵!”
王贻之又哭又笑,疯疯癫癫,“你怕了。
母亲,你怕了!
当初表兄病逝,你逼我与阿回和离——”
“住口!
圣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哈哈哈!
有什么不能叫?”
王贻之反问?道,“母亲,你怕了,可我却?不怕。
这就是?报应!
你让我落井下石,休妻尚主,没想到却?闹成了建康城中的笑话,如今更是?要眼睁睁看?着阿回成为新帝,自家却?战战兢兢地无可适从,这都是?报应啊!
怎么样?圣旨写了什么?母亲你心?心?念念的儿孙前程,如今实现了吗?啊?”
郗珮听了这话,亦是?冷笑连连:“和离书是?你亲手所写,我可没拿刀逼着你休妻。
你自己懦弱无能,就别把罪过都推到旁人身上。
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折磨够了。
王贻之,睁开?你这双眼睛看?看?,承认吧,你就是?无能,你比不上郗岑,比不上郗归,比不上庆阳公主,甚至就连你大哥都不如,他起码还能当上会稽内史,可你只会窝窝囊囊地在家里抱怨!”
“我窝囊,我当然窝囊!”
王贻之拽过圣旨,瞪大眼端详了半晌,竟冷笑一声,劈手拿过榻旁的青铜灯台,直直将火苗火油与自个?儿的右手怼到了一处。
他在郗珮的呼喊声中痛得面色狰狞,还不忘疯狂地说道:“我这个?窝囊人奈何?不了别人,但好歹还管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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