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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微妙复杂。
这个状态,就像刚刚分到宿舍的大学新生,然而没有好奇和欣喜,又像是刚刚搬进新租房的房客,然而没有对未来的期待。
生活基本设施都在,但还有太多太多地方提醒着他,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空间,不是可以安心住下来的地方,不是个家,也永远不可能是个家。
这里是豪华的监狱,占地面积目测超过两百平米的监狱,而他,就是监狱里唯一的犯人。
脖子上,还在疼,项圈磨到他自己抓出来的伤口,就难受得让人想发火。
犹豫了片刻,田钺妥协了,他找了一件薄薄的黑色高领长袖T恤换了上去。
并不紧的项圈被柔软的领子隔离开,总算是让刺痛的皮肤得了救,默不作声又把下半身的衣服穿好,蹬上柔软的软皮鞋,扣好牛仔裤的扣子,他拢了一把头发,叹了口气。
田钺抑郁了大概两个小时。
这期间,楼上沙发里的白未然一边办公一边喝咖啡,一边时不时从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看一眼实时监控,。
公事对他来说不算难,家族企业的琐碎罢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需要他签字的文件,但这些简单的事务,他有点无法完全投入,咖啡也食之无味,好像在喝白水。
他脑子里,都是跟仲父李思玄的交谈,沉着稳重的男人劝他还是该先改善田钺的居住条件免得事情闹到太大让白家面子上过不去,同时与之严格保持距离免得出什么更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两条,他都懂,也都照办了,但呼吸间那种丝丝缕缕的甜味,那挂着花香与酒香的甜味,并没有放过他。
太香了,真的,是太香了……
只闻上短短的十几秒,就有极强的“功效”
,这就是田钺的味道,这就是田钺这个猿种鬻犬被发情素完全彻底百分之百激发出来的浓烈的生理味道。
这味道让人心烦意乱,让人蠢蠢欲动,让人定力再强,都很难完全招架得住。
白未然不喜欢这样。
不管是这甜味,还是这骑虎难下的状态。
自负的男人,骄傲的狼种,狂妄的帝君,这些先天的特质结合起来,让他不会公开承认自己做错了选择,于是,他决定严格将那个危险的味道源完全隔离,最起码,暂时不能靠近地下室半步。
只是,不靠近简单,完全忽略对方的存在,却很难。
因为只抑郁了两个小时,不知怎么就把自己再度调整到某个亢奋状态的田钺,开始行动了。
白未然眼看着那家伙把那张原本放在地上的床垫拽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搬到了台球桌上。
更神奇的,在后头。
监控镜头下的男人,安置好床垫,又把餐盘放在吧台上,书本放在已经空荡荡的酒架上,都摆好之后,居然打开墙上那台巨幕液晶电视,抓过旁边挂着的遥控器,从冰箱里翻出一包干果,走到台球桌边,一纵身,就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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