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出城打野兔,所耗费者,不过是几颗子弹罢了,何至于要花钱?
宣怀抿越想越不对,便赶紧叫了一个护兵来,吩咐说,“军长到了几个人,说出城打野兔去了。
你跑一趟,看看他们在哪里打野兔?要是见了军长,问一问,他有没有叫一个人到行馆来,取了他的支票本子和印章?”
那护兵笑道,“宣副官,军长恐怕晚点就会回来的。
要真的去找,又上哪里找去?我们连军长走哪个城门,都不知道。
实在没法子找。”
宣怀抿骂道,“混蛋王八羔子,你是没有法子吗?你是偷懒罢了。
首都才几个城门,你叫上几个人,一人找一个不成?何况军长平时打猎,喜欢哪几个地方,你就不知道?快去!
再磨磨蹭蹭,我把你吃饭家伙拧下来!”
那护兵挨了一顿臭骂,只好回答着是,退到小院门外,等宣怀抿瞧不见了,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骂道,“什么玩意?当着副官的名儿,做着婊子的勾当。
被人睡烂的货,也来和老子蹬鼻子上眼。
老子跟着司令打梅县时,你裤裆里的毛还没长齐呢。
他奶奶个熊!”
可宣怀抿毕竟有副官的身份在,下了命令,不能不服从,只能一路骂骂咧咧地去了。
宣怀抿在房里踱了一会,琢磨着,展露昭花钱,一向乐于大把大把地花现钞,说这样才显出豪气,支票这种要写字,文绉绉的洋玩意,他是不太爱用的。
若真是展露昭叫人取了支票本子去,想必是有一笔大钱要花。
会是什么事,要花许多钱呢?
宣怀抿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生日,也就是再过二十来天的样子。
从前展露昭当护兵,宣怀抿的生日,展露昭是从不送一点东西的,那也不怪他,一个护兵每个月,才多少月饷,能买得起东西给司令的公子?
如今展露昭钱包是很丰满的,难保不会有一次豪绰的出手。
若说一件价值很高的生日礼物,身上的现钞一时不凑手,要用支票本子,也不是不可能。
本来,宣怀抿也不太指望这个的,只是想来想去,竟是这个甜蜜的假设,最是合情合理,除此之外,越发无事可想。
心底不禁一万分地期待起来。
笑了一会,又连连跺脚后悔。
早知道如此,很不该叫护兵去找展露昭。
军长头一次有如此罗曼蒂克的行为,要是被宣怀抿派去的人查问,提早戳穿了这可爱的小秘密,岂不可惜?
宣怀抿便往小院门走,想叫了人来,问一问去找军长的人,派出去了没有?
心里着实怕已经派出去了。
正在患得患失,不知哪里来了两个身材很高大的护兵,找着宣怀抿说,“宣副官,司令要你到厅里去一趟。”
宣怀抿说,“我找人先吩咐一件事,你们先去回司令,我很快过去。”
那两个人仿佛钉子似的,不肯挪脚。
其中一个硬邦邦地说,“司令说了,你立即过去,不得耽搁。”
宣怀抿听着这语气很不妥,疑惑地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
这两个护兵,脸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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