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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枢听在心中,不由眉头轻皱。
明明是尊贵无比的龙中显贵,受族人敬仰尊崇,逆天一役,损失的,绝不仅仅是两千年的自由……
天枢忽然起身,走到应龙身侧坐下。
应龙略觉生奇,便见天枢木着脸取过一卷鲛绡纱,便问:“星君喜欢这鲛绡?”
天枢垂目不应,只道:“把手伸出来。”
应龙顿露笑容,伸出左手置于桌上。
折腾半日,本来包得颇整齐的白绸已被拉扯得有些凌乱,渗出的血色更见浓重。
然而受伤的人不以为意,反而一副心情大好的表情:“如此,便偏劳星君了。”
天枢取了鲛绡纱,随手一撕,这价值百金的龙绡被他撕成条条碎布,而后拆开缠在应龙手掌上的白绸,露出尚未愈合的伤口。
龙族愈伤之力更胜凡人,南御行宫中也多的是灵丹妙药,但应龙掌中的伤口非但不见一丝愈合之迹,反而仍往外渗着血丝。
应龙以手托颚,耐心等待。
见天枢皱眉,笑道:“星君不是也有盘古凿吗?应知上古神兵之伤不易痊愈。”
对方头也不抬,凉凉应了一句:“本君的兵器,从不噬主。”
“咳咳……”
应龙有些被噎到,尴尬地咳嗽两声,“也怪本座疏于管教。”
难道说神兵也是随主的么?
话止于此,便不复闻声。
月华在天,投射在恍惚不定的海面,凌于头顶,时而荡漾碎开,时而合拢成圆,柔和的光芒随水而动,珊瑚影下草色异,巨蚌张口珍珠华,幽蓝海底变得迷离虚幻,仿如一夜幽梦。
窗纱轻遮月影,让那张俊逸无比的脸庞带来昏暗的朦胧,但嘴角那抹淡淡笑痕,却始终难于忽视。
看尽人世变幻,沧海桑田的鎏金双瞳,纵然有姿丽天女,妖娆精怪,亦未曾留于此中。
如今却倒影着一抹苍色的人影,深邃犹如漩涡般将留在眼中的人牢牢困住,如斯专注,令人但觉只需在此目中停驻一刻,即便万劫不复,也总无悔。
然而从来只握盘古凿,尽诛妖邪的手,沉稳如昔,缠绑白纱,包扎伤口,这一圈一圈,不见半点敷衍。
心无旁骛,仿佛天地间,再无旁务能扰其心。
第二日一早,南海龙族可谓是倾巢而出。
笑话了,如此大功岂能由得敖绪一人独占?六位龙太子各领亲兵,摩拳擦掌,不等出发,便大有火花四溅之感。
人都站满了,却迟迟不见号令出发,敖绪上前询问,应龙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不是还有一位太子未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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