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周玹这时候宣她过来,应当是没有临幸云裳。
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又难免悬悬起来,纳闷周玹为何不收下云裳?
当初蒋昭容献上尤御女,也没见周玹拒绝,如今那尤御女不也好端端地做着嫔妃?
常清念没敢抬头,只顾盯着自己绣鞋鞋尖,一步步向殿中走去。
直到余光瞥见紫檀木案沿,常清念才停下行礼道:
“妾身拜见陛下。”
周玹并未叫起,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唯有常清念心下紧张,泄出几缕清浅急促的呼吸。
“抬起头来。”
常清念屏息凝神,缓缓仰首,却见周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深邃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教人捉摸不透。
周玹虽看上去不曾失态,但听他语气凉得彻底,常清念便知周玹动怒不轻。
“朕问你,那个宫女是从哪来的?”
周玹合起掌中奏折,省去无谓试探,径直朝常清念发问道。
常清念路上想了许多应对之法,却未料周玹上来便是这般又准又狠,令她巧饰之语顿时卡在喉咙里。
见常清念的神情明显是思索对策,而非困惑不解,周玹便确认今夜之事她全然知情,亏得他还想替她开脱。
“云裳是妾身……”
??
常清念很快调整过来,佯装若无其事地开口。
见常清念还欲狡辩,怒火蹭地自心底腾起,周玹蓦然打断常清念,冷声警醒她道:
“你如若想挨掌掴,大可说她是你宫里的。”
常清念怔住,绝没料到周玹会动怒到这种程度,登时惧得不敢再说下去。
霎白的小脸上,两弯柳黛颦颦怯伏,翦水秋瞳含着潋滟光盛。
见常清念情态可怜,周玹心中略有些后悔话说得太重,却也不愿就此饶过她。
“身上可来着月信?”
周玹语气稍缓,可观其神色,赫然是冷淡薄凉。
此事断无法欺瞒,常清念虽觉祸患临头,却也只得如实答道:
“不曾。”
“胫衣挽去膝上,跪下。”
既如此,周玹责罚起来便不再顾惜,沉声命道:
“仔细想清楚,该如何同朕回话。”
常清念胆颤心惊,又不敢继续触怒周玹,只得依命跪下。
一片静谧当中,只听得上首纸页翻动,周玹似是取过奏折批阅起来。
只是每本批完的折子,皆无一例外地被摔回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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