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笑,开口唱,“老唐开车去东北,撞了。
肇事司机耍流氓,跑了。
多亏一个东北人,送到医院缝五针。
好了。
老张请他吃顿饭,喝得少了他不干,他说俺们那嘎都是东北人,俺们那嘎盛产高丽参,俺们那嘎猪肉炖粉条,俺们那噶都是活,俺们那嘎没有这种人,撞了车了哪能不救人……”
唐羡之噗一声笑出来了。
树上的唐慕之差点掉下来。
“此乃何曲,东北人又是什么人?未曾听过此国。”
唐羡之认认真真问她。
“这歌叫东北人都是活,唱歌的是雪村。”
文臻笑嘻嘻道,“说的是那嘎民风淳朴热情善良。
猪肉粉条可劲造,小鸡炖蘑菇地三鲜管饱。
你看,多么可爱简单的人民,和这样的人交往,才叫舒服。”
唐羡之也笑,眼眸里微光闪动,看一眼扯着嗓子唱歌,还要给他唱“我的滑板鞋”
、“伦敦铁桥掉下来”
、“隔壁老王有块地”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的文臻。
这是只小狐狸呢。
拒绝的方式都这般独辟蹊径。
说他不简单。
说自己想要简单的生活。
这样让人无话可说的理由。
文臻笑嘻嘻唱完一,又夸那鸭蛋萤火虫灯精美巧妙,蝗虫过境一般脖子上挂一个,腰上缠一个,手里提一个,笑道:“我们那有个端午节,小时候过这节日就吃粽子配鸭蛋,鸭蛋掏空了涂彩色画,或者打个彩色网兜直接挂在胸前,小朋友们一起玩,就比谁家的网兜打得好看……一晃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又感觉到了妈妈的味道……”
树顶上哈哈一声笑,笑声十分嘲讽。
文臻和唐羡之抬头,就看见唐慕之飞身而起,一闪不见,
树梢簌簌微动,天空回荡她硬邦邦丢下的一句话。
“却原来对牛弹琵琶,明月付沟渠。”
文臻就好像没听见,和唐羡之天南海北又随便聊了一阵,便若无其事地和唐羡之告别,丁零当啷地带着几个鸭蛋灯往外走,那张为她制作的画像却好像忘记了。
院子里,唐羡之轻轻敲着那鸭蛋乐器,唇角微微一勾。
……
文臻出了唐羡之院子,吁出一口长气,心中庆幸,幸亏先前和燕绥有点小口角,他不知道在唐羡之那里生的事儿。
然后她的脑袋就被砸了。
文臻摸着脑袋向上一看,呵,蛇精病正坐在两院相邻的院墙上,拿着个鸭蛋抛着玩呢。
一看那鸭蛋文臻就知道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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