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刚好,我们两个心狠手辣的恶人正好凑成一对。”
祁遇詹收紧手臂,将两人合得严丝合缝,又亲了亲时未卿的眉心,“即便你不威胁,我也不会走。”
时未卿睫毛颤动,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明白了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溢出眼眶,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坠在苍白的下颌上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他哽咽道:“你怎么才进来?”
“别哭。”
祁遇詹捧起时未卿的脸,低头吻着他脸颊的泪,一声声道歉,“是我的错,我来晚了,以为你不想见我,又担心你,想着你睡着了,偷偷进来看看你。”
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时未卿眼角通红,透着一股子委屈,“你在揽花院怎么不抱我?”
祁遇詹耐心解释:“刚才是因为时宽还在一旁看着,我们就要去时府,若他发现你养了一个面首,时大人恐怕会找你麻烦。”
闻言,时未卿眼中已经消散的躁戾之气又重新凝聚,“父亲有何惧,他找得麻烦还少吗,你是我的人,我不会将你藏着掖着。”
“我知道,但现在我们保命要紧,这件事完了之后,你想怎么宣扬就怎么宣扬,好不好?嗯?”
怀里的人已经不再颤抖,祁遇詹不想他刚刚哄好的人,再想着时仁杰变回刚才的样子,拿起时未卿受伤的那只手,避开伤口放到唇边轻轻吻一下,低声问道:“疼不疼?”
时未卿点头,又摇摇头,“不疼。”
祁遇詹握着沁凉的指尖,低头吹了吹伤口,“疼了我给你吹一吹,以后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时未卿静了静,撇开头将手举到祁遇詹嘴边,红着耳根道:“疼。”
祁遇詹执着手举到唇边,看着眼前的手掌,突然想起时未卿在书中自刎的那道颈伤,那时他死得那么决然惨烈,鲜血染的衣袍猩红,不知心里该有多恨多不甘,脖颈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该有多疼。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划过完好无损的细白玉颈,嗓音放得极轻,似乎怕惊到什么,“我给未卿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祁遇詹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时未卿觉得其中莫名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撩人,骤然波动了他的心弦。
时未卿转回头另一只手主动环住眼前的肩颈,“那你多吹一吹。”
越了解时未卿,祁遇詹只觉得越心疼,他不想他手段激进,再落得书中那样的惨烈。
今晚的事情他能察觉到,时未卿发病的源头才是真正压着他的执念,若要避开原来的结局,必须要尽快查清这件事,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他想要什么,在筹划什么。
祁遇詹目光寸寸扫过时未卿的脸,最后停在了他的双眼,他眼眸黑沉,里面藏着泪水也冲刷不掉半分的阴郁和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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