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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当真?”
宁瑾丞诧异地挑眉,饶有兴致地问。
顾怀卿眼光微闪,此事他已听锦儿提起过,起初心中亦是有所感触,然在明了其中真正的缘由后,他只觉愤恨难当。
那小庶女不过是听了项氏的话,才演了这出戏罢了。
“自然是真的,我亲眼瞧见的呢!”
宁秋霜急声解释,眼角偷望向顾怀卿,却见他长身玉立,背后是碧绿的湖水,落叶纷飞间,俊美得仿似神祗。
她一时竟看得失了神。
六十、转变
霜染红枫,花叶凋零,万物昏黄。
秋日霜寒气冷,屋里早已换上厚实暖和的帘子垫子被套单子,温茶热汤时时备着,红门木窗关得密不透风,十一月底的天,屋里却被整的温暖如春。
顾安年这一病着实厉害,半月多身子才渐渐好转。
如今她已康复,然项氏却仍是不放心,吩咐底下丫鬟道:“七小姐身子将好,须得好生注意。”
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项列了无数,补品药材亦送了无数。
午后,顾安年倚在软榻上翻阅山水游记,手边几上摆着精致的糕点,以及冒着热气的极品毛尖。
无意间抬头,只见屋中帘帐重重,香烟袅袅,阵阵热浪涌来,她顿觉沉闷不已。
随手将翻阅了近一半的山水游记搁到几上,顾安年起身走至雕花圆形木窗前,掀起厚实的窗帘,轻轻推开糊了厚厚蜡纸的格子窗。
霎时,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干爽的泥土草木气息,让因久坐而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顾安年不由得深吸口气,凉爽的气息凉透了胸腔,直凉到了心底。
她道怎的清晨已许久不曾听闻清脆的鸟鸣,如今推窗而望,入眼尽是枯木残叶,秋风瑟瑟中,实在是好不凄凉,这般景象,难怪留不住那多情的鸟儿。
望着枯枝上在秋风中打着旋儿的黄叶,顾安年的思绪不自觉地渐渐飘远。
半月的时间晃眼便过了,禁足解了后,她又在屋中老实呆了半月,日日学规矩看诗书抄佛经,这般,太夫人提起她时面上才又有了笑脸。
装得乖巧,即便那些人心里不喜。
起码面上还会有几句不对心的关怀,口中还会有几许做戏的疼爱,于她,这就够了。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披上伪善的外衣。
项氏是不会允许不听话的棋子存在的,现在的她只能顺着项氏的话做,不然就会被项氏怀疑和舍弃,也只有如此,她才能如愿在这后宅各势力间周旋。
恶女毒妇,对她而言。
竟是连光明正大都做不到。
愧疚也罢,改过自新也罢,这一世。
为了那个死去的,为了那个活着的,她的时光都只能被禁锢在这后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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