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刘彘——,你们两个孩子,怎么打起来了。”
身后传来窦太后焦急的声音。
循声望去,教场辕门处,窦太后拄着拐杖,一边快速的笃地,寻找方向,一边往这里走,两个宫女紧张的搀扶着她。
两位王夫人在她身后,竟有些赶不上。
“跪下。”
景帝小声呵斥。
我看见窦太后的样子,心里已经过意不去极了,又见小王夫人眼中含泪,顿时毫不抵抗的跪了下去。
刘彘也一样。
“奶奶,孙儿不孝。”
我咬着下唇。
几个伴读跪在我们背后。
“你们两个,受伤了没有?”
窦太后终于走到我们跟前,又焦急又担忧,弯下身子,在我和刘彘脸上身上摸索。
她颤抖的手轻轻碰着我的脸,又小心的接触肩膀和手臂。
“到底有没有啊,”
她脸上是浓浓的自责,“唉,奶奶如果看得见……”
窦太后从未因为自己的眼睛抱怨过,她总是带着笑意,调侃自己眼盲心不盲。
却为了我们……
我鼻子一酸,眼泪滚滚的哽咽道:“奶奶,越儿没受伤。”
“娘,他们没事,小孩子打打闹闹,能伤到哪里。
您快回宫歇息吧。
明天早上我就叫他们去给您请安。”
景帝尽量往轻里说。
窦太后犹自不信,我与刘彘拼命作证,坚持自己只是在沙地混了几滚,又保证明早一定精精神神的去请安,好不容易把她哄走了。
经景帝亲自检查,发现我俩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训斥了大半个时辰,才吩咐大小王夫人:“你们把孩子们带回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太医令一会就到。”
夏天时,我和刘彘在清凉殿一人有一间居室。
往常两人都是一起睡,今天却默默的分开了。
居室高且宽阔,里面用幕纱隔开,月光泻地,风动树摇,竹丛沙沙响。
我睡在居室中央。
床罩着碧纱帐,离地不过三四寸,足以容纳十几个人。
一个人睡,实在太过空荡。
我辗转反侧。
向左卧的时候左脸沾着枕头疼,向右卧,右腰和胳膊的瘀伤压着也疼,正躺更觉全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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