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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对着这纸让渡协议发呆很久。
有些难以置信,一夜之间,从打工仔变成老板。
担心阿楚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掏出签字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叫进秘书让她传真回去。
我所在的顶楼,俯瞰着整个城市,但是也只有此刻,才明白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当初凌念一边忙着拓展事业,一边还要防着我在他背后的小动作,一定很辛苦。
总是在某个片刻,想起他。
他一路尾随我到画廊,也不知道看没看到我对着一辆车子发飙。
我觉得自己的确比以前成熟了一些,可对着他,那种冷硬的面孔装都装不像,还是会习惯性犯傻。
躲躲藏藏这么多年,其实再相见那刻,如果不是那么尴尬的场面,也许我会愿意跟他坐下来谈一谈。
我毕竟爱过他,也许现在还没有忘记当时那种心肝脾肺肾都牵挂他的感觉,所以有些话不是没法说开,那些纠结的过往,犯过的错误,错过的人或事,也不是无法释怀。
可是上帝从来没给过我们释怀的机会。
相遇的时候总是最尴尬不堪的境地,面对面谈话总是针尖对麦芒,更何况,我怕极了他。
下午四点,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我固定到咖啡间倒一杯咖啡。
很意外,平时空无一人的咖啡间,竟然有人站在窗前出神。
员工都知道我每天下午四点会亲自去泡咖啡,所以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留在咖啡间,所以,那是谁?
我倒了一杯冰咖啡,走到那人身后,恶作剧一般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背。
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几乎打翻了我的咖啡。
看清楚是我,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眼圈还红着,嗓子也咕哝着,却连声道歉:“对不起,卓副总,我忘记时间了……”
靠近了一点我就看出这是阿楚的秘书,连心,故意吓她一跳,没想到她红着眼圈面对我。
我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她,笑着说:“只是恶作剧而已,你怎么被吓哭了?”
她两只手捧着咖啡,随着我笑,笑着笑着,忽然嚎啕大哭,到后来,声嘶力竭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哀嚎。
我一叠声哄着,没用,索性任她掉泪,等她哭够了,只剩下小声的抽泣,才轻声问:“怎么了?”
她鼻音浓重:“顾总把画廊转给您经营了是不是?”
我失笑:“这么快就都知道了?”
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妆都花了,胡乱抹着泪说:“那我是不是要被开除了?”
我愣了一下。
她这样猜也不是没有根据,她是阿楚的秘书,阿楚离开画廊,那她给谁当秘书去呢?
“可你工作上也没犯什么错误啊,好端端的,干嘛开了你?调你去别的岗位不是一样?”
她摇摇头,猛喝了几口咖啡,喘了口气:“你不懂,你不懂!”
我无奈地耸耸肩,刚想问明白到底她心里想的是怎么一回事,却有人闯了进来。
他看到我们孤男寡女站在咖啡间,一个还哭得梨花带雨,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于是奸诈一笑,道了声“你们继续”
,鬼鬼祟祟退出咖啡间,甚至体贴地帮我们带上了门。
我满头黑线,对连心说:“这下你非得嫁给我不可了。”
她白我一眼:“你忽然发现自己是直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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